聞言呂氏很思了一刻不添亂的意思,轉想起謝子安封伯後第一次進宮朝賀,卻抱恙歸家,不免擔心:“那子安……”
不喜謝子安歸不喜,呂氏既知謝知道謝子安父子運勢風水同氣連枝,自是希望他身體康健,坐穩了誠意伯。
隻彆再算計她的貓。
顧忌著今兒過年,不能犯忌,呂氏欲言又止,謝知道卻是心領神會道:“應該不是什麼大礙,嗯,多半是跟繡球類似的小磋磨。”
呂氏沒想到謝子安這場病竟然還能跟她的繡球遭難相提並論到一塊,一時間有些茫然。
“過去這些年,”謝知道自顧言道:“你當知道子安於易數風水一道頗有心得。比如當年他一意孤行堅持給尚兒娶尚兒媳婦,咱們家多少人以為他失心瘋,等看他笑話?”
聞言呂氏默默地點了點頭,想起當年謝子平自以為是的稱願。
謝子安不僅書念的比她兒子謝子平強,於風水看相一道更強。
一想到謝子平至今還在到處尋高人看家居風水,而謝子安謝尚已然自養風水,呂氏不免心塞。
呂氏心說這回家去,必得好好點點幾個兒子,讓他們專心讀書,比什麼都強。
轉念回想起謝知道素日從不跟她說這些話,呂氏心裡一動:謝知道是想借她的嘴提點子平他們?
呂氏抬眼看向謝知道,謝知道恍若未覺,閒閒問道:“以子安一貫的脾氣,此番進京不居宅子正院,偏居東院,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呂氏訝異:“不是為尚兒搬進這宅子不足三年?”
謝知道笑而不語,呂氏恍然自悟道:“是了,搬家時人多手雜,難免衝撞宅神。所以老話才說‘搬家窮三年’,才有了搬新宅的人得在新宅連守三年的歲,好好祭祀宅神的風俗。”
“尚兒打搬進這宅子的第一天,就順風順水,挖出了京師絕無僅有的泉,現今更是封了伯世子。顯見得早已得宅神護佑。”
“妾身記得幾年前伯爺來京,子安隻一處三進院子。依舊讓伯爺居了正房。”
“子安是尚兒的父親,若無其他原因居偏院確是奇怪!就是不知道這是什麼緣故?”
“這事子安雖然沒提,”謝知道告訴道:“但據我私下揣測,可能是尚兒這宅子的風水過旺——你看這花幾上的牡丹,一朵一朵開得都是彆處再沒有的濃豔盛茂。”
“子安這兩年官升太快了,所謂事緩則圓,人緩則安。子安可能想緩緩自己的運氣,所以避其鋒芒。”
呂氏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因為官升得太快,想人為給緩緩的,不禁目瞪口呆,半晌方問:“這官升得快還不好?”
謝知道撚須微笑:“好不好,得看德行跟不跟得上。跟得上,自然是好,跟不上,便就是德不配位,反招禍患——遠不如先停下來緩緩,修足了德行再往上升,如此這官才做得長久穩當。”
謝知道道理講得透徹,呂氏一聽就懂,不禁大為佩服。轉想起她的繡球,呂氏主動問謝知道:“依伯爺所見,繡球改個什麼名字比較好?”
呂氏原是個沒脾性的,剛聽謝知道東拉西扯一大段,早先的悶氣不知不覺已消了大半。
現聽說連謝子安尚且都要緩升官避禍,呂氏便覺得給繡球改個名也是應該。
“這要看你想改個什麼樣的名字?”謝知道反問。
謝知道開初提議給繡球改名隻是寬慰呂氏的入口,並不是真想給繡球改名。
事實上繡球這個名字意含“一團和氣”,謝知道以為挺好。
“伯爺,這話什麼意思?”呂氏不解。
“意思就是說,”謝知道一本正經地抽身甩手道:“如果你隻是想給繡球改個適合我們天香院的名字,其實可以不用改。畢竟過去兩年繡球在咱們天香院待得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如果你想給繡球起個類似三花這樣精氣神足的好名字,那問我不行。現在的我,無論福德還是學問,都差老太爺太遠,起不出這樣的好名字。”
“至於給繡球起個適合尚兒這賜宅風水的名字,”謝知道笑道:“你找尚兒媳婦,甚至豐兒,都比找我合適。”
呂氏……
呂氏覺得謝知道的主意和沒說沒什麼區彆,苦笑道:“尚兒媳婦怎麼會給我的貓起名字?”
至於謝豐,他知道什麼叫起名嗎?
謝知道攤手:“那就隻能等合適機會了。不過還有一個辦法,就是麻煩了一點。”
“什麼辦法?”
“參照子安的那隻喵喵,當著尚兒媳婦的麵,你把繡球多給豐兒抱抱。和子安出生在天香院一樣,豐兒出生在這個宅子,先天連通著這個宅子的風水氣運。繡球跟他在一塊,多浸沾點宅氣,或可少受磨難!”
雖然兒子謝子安行事顛倒,但謝知道以為有一點卻是說得很對,那就是繡球的脾性確實好,被折騰成這樣都沒抓沒撓,正堪哄不知事的謝豐玩耍。
所以,她還得把她的繡球再給謝豐□□?
呂氏直覺謝知道在匡哄她,偏尋不出反對的理由,一時怔在原地。
……
作者有話要說:也不全是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