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輝得避嫌,就彆叫了,叫孟逸帶了筤兒來斟酒倒還罷了……
元維作為後輩,入仕的晚。待他入仕時,孟逸早放了外任,楊章銓亦入了禮部,孟楊兩家已斷交好幾年。周文方口風嚴密,元維作為周文方的親信弟子,過去十來年未自周文方口中聞得孟楊兩家交情一字。
但日久見人心。
認識久了,元維在能出入周文方書房後,瞧見書房牆上掛的一張孟逸作畫、楊章銓題字的《墨竹圖》,心裡多少有些猜測。
現見楊章銓如此,元維坐實了內心猜測,不免歎息:當年,無論會試、還是殿試,他和孟輝的文章確是各有所長,不分仲伯。
嗬嗬,元維苦笑:若真是無可爭議,過去這些年,他又何必跟孟輝針尖對麥芒的較勁?
還不就是因為他自己也覺得底氣不足,難以服眾?
所以才想著在其他地方亦處處勝過,不能似大尚一樣氣定神閒,穩坐用功。
不怪老話說“欺世瞞人都易,惟有此心難昧!”
他取狀元實乃僥幸!
幸而亦是如此,他四年前放江州鄉試主考時方能秉公直取,取了謝尚解元。
他實不想再重蹈覆轍,與自己心頭添愧不算,還與倆有為孩子平添心結。
或許亦是因為如此,三年前會試,周師傅一樣大公無私地取了大尚會元。
不然,即便大尚再因馬掌之功簡在帝心,穩拿狀元,但想連中六元——史無前例地六元,亦不能這般湊巧。
天時、地利、人和。
即便當事人大尚,也未曾想到,他的“連中六元”還有孟輝的一份人和吧?
他現今能當大尚稱呼“師傅”的問心無愧,其實也得謝謝孟輝這個小心眼子。
不是因為他一直較勁,四年前他未必能下此決斷!
他跟孟輝雖不是益友,但一直都以彼此為鑒作照,亦算是肝膽相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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