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玧冷冷的看了一眼已經射進廊亭紅柱上的那一根羽箭,眼神暗沉。
劉芳帶著劉依一路走到安國公夫人所在的花廳裡。
路上,劉依問劉芳,“閣主,您為什麼沒有一巴掌拍過去?”
這說的是慕容玧突然伸手抱住了她,劉芳搖搖頭道,“這是宣莊帝故意的。”
劉依驚訝的看著她,“竟然是皇家暗衛?”
劉芳點點頭,“是啊,不然,誰敢在大長公主府裡行刺?”
也是。劉依皺著眉頭道,“可是六皇子認出您了,您真的不走嗎?”
劉芳笑笑,“不走。阿玖那邊如何了?”
劉依回道,“一切安好。”
劉芳笑著道,“隻要有阿玖在,我就不會有事的。”
宣莊帝現在可不敢在阿玖的心裡,再插上一刀了。
嗬,且看誰比誰更能熬得住!
賞雪宴,其實也就是一個名頭,不過公主府內的雪景也的確比彆處的好看許多。
劉芳一整天都陪在安國公夫人身邊,笑意盈盈的跟彆的貴女們閒聊,過得十分輕鬆。
宴會結束後,離開時,劉芳坐在馬車上,從車窗看到站在公主府門口的慕容玧。他一直盯著她的車駕,劉芳笑笑,半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這個人就是這樣,性子倔強,話多又太聰明,她原本就沒想過能瞞住他。
隻是,她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他們還是要兵戎相見。
就如同當年那樣。他追著她,而她,也在心裡曾經想過殺了他。
…………
時光流逝,轉眼,柳家兩房終於凱旋班師回京了。
這一次戰役,以宣國擊退燕國三十萬大軍,徹底成了柳家的又一次赫赫戰功。
劉芳也因此而被宣莊帝冊封為郡主,明珠郡主。
接了旨意,劉芳便準備進宮謝恩,沒想到的是,宣莊帝突然夢魘,又病倒了,這就免了她的謝恩。
劉芳笑笑,安然的待在了柳家度過了這一個年節,平靜而祥
和。
她看著安國公夫人臉上慈愛的笑容,眼眶微微一紅。
安國公見她如此,哄著妻子去看看小孫子,和劉芳走到廊下看著院子裡安國公世子兄弟們的幾個孩子玩耍。
安國公道,“我知道,你一直對利用了謹兒的身份感到內疚。可當年要不是你的父親,要不是你,夫人早就追隨謹兒而去了。老來得女,最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去世,這種哀痛,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無法明白的。我無數次慶幸,慶幸當年有你這麼一位恰好與謹兒同年的孩子。否則,喪女之痛之後,緊接著便是喪妻之痛。我想,我也會承受不住的。”
劉芳鼻子微酸,對安國公道,“謹兒最喜歡吃的是馬蹄糕,我還記得,當時她已經病的不能吞咽了,可還是希望能吃一口夫人做的馬蹄糕。”
安國公紅著眼道,“是啊。所以,你就是謹兒。還記得她拜托你的事情嗎?”
劉芳點點頭,那一年的梅花開的早,文山書院劉家宅子前院書房的那兩棵梅子樹,本來就是能結果的。所以,那一年,她早早的和慕容玧爬上去摘了梅子。她惡作劇一樣的給慕容玧塞了一顆酸倒牙的還沒熟的梅子,隨後打鬨之間就躲進了書房裡。
這時候,求醫的安國公和安國公夫人來了,抱著已經病的奄奄一息的柳謹。
劉宗當時就說了,柳謹已經病入膏肓,無法醫治。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的柳謹,雖然年紀很小,卻十分平靜淡然。她對安國公夫人說,“母親,我想吃你做的馬蹄糕了。”
安國公夫人哪怕心痛欲絕,也隻能忍著眼淚急急忙忙的跟著劉宗妻子去了廚房,書房裡隻剩下了劉宗,安國公,與快要病逝的柳謹。當然,還有躲著的劉芳,慕容玧。
當時是劉宗發現了劉芳和慕容玧,他正準備要斥責他們,可柳謹卻看著與她同齡的劉芳,眼睛都不眨的。
最後,她拉著劉芳的手,道,“你我有緣,竟然能夠在我生命最後時刻相遇。我有個不求之請,還希望你能夠替我安慰安慰我的母親,告訴她,這一生,雖短暫,可能成為她的女兒。我心已足矣。幸之,慶之,惟願來世再到她的膝下儘孝!來生,我絕不會讓她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當時劉芳想的是:這個孩子的思想真的很成熟啊!
可現在想想,也許是長年累月的病痛折磨,才讓柳謹的性情如此早熟,連她都有些汗顏。
安國公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所以,彆辜負了謹兒的囑托。你留在柳家,便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劉芳默然。看著院子裡拉著孫兒笑得幸福的安國公夫人,一時無言。
作者有話要說:隻有兩章了,眼睛好疼。停一下,明天也停更一天,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