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看著宣莊帝,淡淡道,“你不要忘了,你的外祖母,也姓劉!”
宣莊帝眼瞳一縮,看著太後,苦澀的一笑,“母後,您就這麼恨我?”
太後雙手顫抖著,閉了閉眼睛,沉沉道,“是,我恨你!可我也同樣恨我自己!我/日日都在想,若當初,我沒有送你去文山,沒有讓你活下來,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恨我自己。我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惡魔?弑兄弑父的孽障,你我都應該下地獄啊!”
她流下了淚水,看著宣莊帝道,“是哀家給了你生命,一而再的縱容著你,若你還是一意孤行,哀家絕不會再放任不管!你想要殺人?可以,先將哀家殺了!”
宣莊帝悲涼的一笑,閉上眼,正在此時,禁軍統領來了,宣莊帝知道,肯定是安國公夫妻倆攔著,所以他沒能把劉芳帶進宮來。
他睜開眼,看著一臉決絕的太後,對進來稟報的侍監總管道,“讓他們回來吧,朕,收回旨意。”
侍監總管恭敬的行禮應下,轉身出去跟禁軍統領說了
,禁軍統領鬆了口氣,行禮之後就快步離開了,去了太夫人府上帶著人回來。
太後看著宣莊帝,最後道,“收手吧,不然,哀家隻能代替先帝懲處你這個不孝子。”
宣莊帝這次閉上眼,沒有再說話了。
皇後看著太後轉身離開,走到宣莊帝身前,俯身道,“陛下,您難道忘了賢妃當初生的孩子也進宮了嗎?”
宣莊帝睜開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皇後。
皇後微微一笑,聲音格外的溫柔,“您忘了?您當初將孩子抱進宮,然後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撫養長大,可沒想到,那人知道了,他跟你翻臉了,他想要回孩子。你不答應,可那時候的賢妃,卻生下了你的孩子,那個孩子,正正好是那天出生的。您忘了嗎?”
宣莊帝臉上抽動了幾下,張開嘴,想要說什麼,卻發現渾身發軟,竟然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
他頓時大驚,看著皇後,皇後微微一笑,笑容格外的燦爛,卻讓宣莊帝心中發寒。
“陛下,您放心,我啊,是不會害你的,因為想要害你的人太多太多了,用不著我動手。隻是,你當初真的不應該,不應該讓玨兒去送死啊。您明知道劉家的劉謹修是什麼樣的人,您竟然讓玨兒去殺了他的祖父母?您這不是讓玨兒送死嗎?”
皇後眼眶微紅,她看著宣莊帝,笑著道,“所以,陛下,您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看著您是怎麼被那些恨你的人千刀萬剮的!”
看著你怎麼從至尊之位上麵掉落,看著你怎麼苟延殘喘!
說罷,皇後起身,對著宣莊帝行了一禮,這才離開。
宣莊帝靠著床柱,驟然間有些茫然,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原來,他身邊所有的人都恨他,而且還是真的恨,恨入骨髓!
他諷刺的一笑,明之,當年你說的沒錯,我實在太執著了。
所以,有此下場,也是理所應當!
侍監總管走到宣莊帝身前,躬身道,“陛下,您歇會吧,您身體還需靜養。”
宣莊帝卻道,“讓宗人令進宮,還有,禮部尚書,太常寺,太仆寺的寺卿,都宣進宮。”
侍監總管躬身應下,宣莊帝又道,“準備聖旨,朕要親自擬旨。”
“是。陛下。”
…………
二皇子府,慕容玘穿上了鎧甲,站在院中,等待著天漸漸漆黑,對身邊的人道,“走吧,咱們進宮。”
“是。”
而這時,柳家太夫人府上,劉芳也醒了。
她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床頂一會,這才扭頭看了看周圍,見安國公夫人趴在她的床邊睡著了,劉芳心頭一軟,又有些酸澀。
想起昏迷之前,她看著安國公夫人抱著自己快步有些的樣子,她就忍不住心酸。
柳謹,你真的有個好母親!
安國公夫人似乎察覺到了她醒過來,睜開眼睛就驚醒了,看著已經睜眼看她的劉芳,臉上瞬間露出了一個笑容,紅著眼道,“好孩子,你終於醒了!”
劉芳眼光微閃,看著安國公夫人,緩緩道,“夫人,您好了?”
安國公夫人臉上笑容一僵,看著劉芳瞬間落下淚來。
是啊,她好了,她想起來了,她的謹兒,其實早就死了,在那一年的梅花盛開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