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沒事的,不論有什麼事,本尊都會替你們擺平。”雲井辰伸出手,將小奶包緊緊抱在懷中,沉聲許諾道。
好不容易將淩小白不安的情緒安撫下來,天已漸漸沉了,整個皇城依舊處於戒嚴中,百姓們足不出戶,絲毫沒有了往日裡熱鬨、繁華的景象。
丞相府,淩相麵露糾結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麵前的花梨長桌擺放著厚厚一疊宣紙,每一張都寫著蒼勁有力的‘靜’字,燭光閃爍,映照著他的麵容也有些許晦暗不明。
“老爺?”二姨娘捧著宵夜推門進來,見著他一副落寞的樣子,心頭咯噔一下,老爺該不會在替淩若夕那賤蹄子煩惱吧?
“你來了,怎麼還沒歇息?”丞相斂去眸中外露的情緒,招招手,將二姨娘摟入懷中,關心地問道。
“我這不是心裡惦記著若夕的事嗎?這次鬨得這麼大,要不是皇上開恩,保不定咱們全家都得跟著受罰,誒,如果姐姐還在,一定會心疼吧?”二姨娘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淚珠,唏噓長歎,一副替淩若夕牽腸掛肚的樣子,倒是讓丞相也跟著惆悵起來。
“以前她雖然愚笨,到底還是聽我這個做爹的話的,可是現在呢?她才回京多久?竟膽子大到公然在大街上與三王爺動手,還殺了那麼多侍衛,你說,六年不見,這孩子怎麼變得如此陌生呢?以前彆說是殺人,即使是廚房裡宰隻雞,她也得暈上好幾個時辰。”丞相連連搖頭,曾經淩若夕文不能武不行,他嫌她是累贅,是廢物,如今她有能耐了,有本事了,他又有些懷念以前安安分分的女兒。
二姨娘眼眸一沉,她就知道大夫人雖然死了,但在他心裡頭,還是惦記著的,即使這淩若夕犯下滔天重罪,他還是有幾分舍不得,心裡的嫉妒,如同毒草般瘋狂滋長,被燭光模糊的俏麗容顏,有一瞬的扭曲,下一秒,又恢複了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老爺若是當真放心不下,要不我明兒進宮去求求太後、太妃,討個恩典,去天牢看看她?”
丞相想了想,終是點頭同意了她的建議,“你見到她後,要好好給她說,爭取贏得三王爺的原諒,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到她出來,我安排個幽靜的院子,讓她去住上幾年,待到風波過去,大家淡忘了這件事,再回京。”
這是想要將淩若夕驅趕出京師重地,流放在外,二姨娘心頭一喜,哪裡能不答應?當初她能將這嫡女趕走六年,如今自然也能將她再一次攆走,隻不過這一走,嗬,恐怕她就永遠也彆想再回來了。
第二天清晨,二姨娘帶著淩雨涵進宮麵見太妃,在宮裡哭了許久,才求來恩典,可以進天牢見淩若夕一麵,兩人一身盛裝,彩色繽紛的華衣加身,遠遠看去,如同一隻即將展翅欲飛的蝴蝶,馬車緩慢駛出皇城,遠離繁華的城鎮,抵達北麵深山山腳,一列披盔戴甲的侍衛立即將車輛攔截下來。
“什麼人?”
“我們是丞相府的家眷,得蒙太妃恩典,特地前來看看日前被捕的大小姐淩若夕,請官爺通融一下。”二姨娘做足了姿態,將一個為嫡女操心的繼母形象表演得淋漓儘致,淩雨涵更是在一旁暗暗垂淚,白色的麵紗後,那晶瑩的淚珠滾滾落下,讓這幫侍衛也看得心生憐惜。
淩若夕左腿搭著右腿,姿態悠然地靠著牆壁隨意坐著,雖然披著一身破爛的衣衫,渾身血跡斑斑,但她悠然自得的姿態,卻仿佛在自家庭院,而不是人人畏懼的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