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不大,可你,就難說了。”雲井辰低聲提醒道,他很不明白,這個女人明明危在旦夕,為什麼還能夠這般冷靜?是她真的不怕死,還是因為自信在握?
淩若夕白了他一眼,難說?有多難說?鳳奕郯重傷,若是隻為了出口氣,皇帝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即刻將她處死,而不是應該寬限多日,這其中必然有不能將她立即處死的理由。
“鳳奕郯體內有黑狼的劇毒,若是沒有解藥,最多半月,他必死無疑。”雲井辰好似知曉她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解釋道,手腕一翻,麻利地將鐵鎖打開,抬腳走了進來,窸窸窣窣的碎響,並沒有引來天牢的獄頭,想也知道,他在進來前,必定是做了一番準備。
“哦。”淩若夕雲淡風輕地應了一聲。
“你不害怕?或許你的命真的要走到儘頭了。”
“你覺得他們會這麼輕易的殺了我嗎?”淩若夕譏諷地扯了扯嘴角。
雲井辰嘴角的笑容驀地加深幾分,她果然是個聰明的女人,身手不錯,腦子又機靈,這樣的女子,世人究竟要多眼瞎,才能把她當作廢物?
雲井辰很懷疑這些年來,京師裡的眾人是不是眼睛被SHI糊了,竟把一顆明珠,當作魚目。
“帶小白走。”淩若夕沒有去猜他心裡的想法,沉聲命令道。
“恩?”雲井辰略感意外,妖孽的容顏浮現了一絲錯愕,隨即,又笑道:“本尊憑什麼答應你?”
“你會的。”淩若夕說得極為篤定,他三番四次出現在自己麵前,難道不是為了淩小白嗎?他們倆如出一轍的容顏,隻要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他們之間的關係,根本無需自己多說什麼,隻要小白安全離開,她就沒有了後顧之憂,能夠儘快離開這裡。
說到底,淩若夕之所以能夠忍受殘酷的刑罰,不過是因為淩小白還在外麵,她擔心自己一旦逃離後,會牽連到兒子身上,如果淩小白安然無恙,想要離開,對她來說易如反掌。
“就憑你現在的身體,你以為你逃得掉嗎?”雲井辰深深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的自信究竟從何而來,“你體內的玄力被封,即使能夠離開牢籠,但皇城內外無數高手,你能逃得過他們的圍追堵截嗎?”
“為何不能?”即使沒有玄力,隻要她想逃,必然能逃出去,這一點淩若夕深信不疑,不是空口無憑的自信,而是源於對自身實力的篤定,星辰般的眼眸璀璨發亮,一時間竟讓雲井辰整個人徹底怔住。
他很想笑話她的自負,很想告訴她,她的話有多無知有多可笑,但偏偏,在她這般坦然、自若的表情下,所有質疑的話語通通隻化作兩個字……相信。
他從來沒有碰見過這樣的女子,一次次讓他意外,一次次讓他好奇。
“好,本尊答應你,保兒子平安。”
“是我的兒子。”淩若夕眼眸一冷,對他那句親昵的稱呼有些不滿,那是她的兒子,不是他的!
雲井辰莞爾一笑,身影驀地一閃竟詭異地出現在了淩若夕的跟前,“你願不願承認,小白他都是本尊的兒子,淩若夕,事到如今,你還妄想能夠隱瞞本尊嗎?”
心頭微微一沉,但她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證據呢?”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會演戲的人嗎?淩小白的模樣,和他根本是一模一樣的,這是鐵一般的證據,可她偏偏卻……
雲井辰心底泛起一絲冷怒,六年前的一夜春宵,她就這麼想要忘記?這麼想要和自己撇清關係嗎?
淩若夕平靜地靠在牆角,對上某人幾乎快要噴火的視線,心裡有些緊張,但更多的卻是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