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訴我,他做的一切是因為什麼嗎?”淩若夕冷聲問道。
雲旭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她,雲井辰的心意,卻又害怕戳穿這層紙後,一切就都變了,話在舌尖饒了一圈,最後終是被他給咽下。
“時機到了,你就知道了,總而言之,少主對你並沒有一分惡意。”
淩若夕不屑地勾起嘴角,深色的衣訣,在晚風中輕輕搖曳著,發出撲撲地碎響。
“好,我姑且信你一次,但你最好掩蓋住所有的氣息,莫要讓我察覺到,我不喜歡身邊隨時有人監視,明白?”許是對雲井辰在暗地裡的所作所為動容,淩若夕終是沒有將雲旭攆走,隻讓他掩蓋住所有的氣息,不要騷擾她的平靜生活。
雲旭心頭一喜,急忙點頭,“是!”
無聲無息離開暗處,淩小白仍在院子裡蹲著馬步,月光下,一滴滴豆大的冷汗,從他的臉蛋上滑落下來,飛濺到衣襟中,他難受地擠眉弄眼,即使身上衣衫儘濕,但下盤卻穩如泰山。
淩若夕暗暗點了點頭,對他的進步很是欣慰,沒有打擾兒子鍛煉,她輕身飛入房中,盤膝坐在床榻上,繼續吸取著天地間的玄力,穩定根基。
第二日,大清早的,院子外就傳來了淩亂地談話聲,還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淩小白蜷縮著身體,用被褥蓋住自己的腦袋,昨夜的訓練後,他是累得四肢發軟,即便聽到屋外的動靜,此時也沒有一絲力氣前去看一看。
淩若夕從入定中醒來,睜開眼,眼裡毫無半分迷離,清明如月,敏銳的耳力,聽到外麵傳來的熟悉人聲,她的眉峰忍不住微微蹙緊,拍了拍褶皺的衣衫,替小白掖了掖被角,這才走出房門。
二姨娘與三姨娘正領著不少下人,走入院子,見到淩若夕已經起身,兩人笑得花枝招展。
“這麼早就醒了?還以為你會多睡會兒呢。”三姨娘咯咯地笑著,與淩若夕寒暄道,仿佛她仍舊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而不是一個得罪了皇室,隨時有可能惹上是非的麻煩人物。
“妹妹你這話就說得不對,誰不知道若夕剛從天牢出來,這牢籠裡的生活啊,晝夜不分的,環境又肮臟,哪兒睡得著啊,恐怕是習慣了裡麵的日子,忽然間回來,倒是不習慣了。”二姨娘一邊笑著,一邊諷刺道,她早已和淩若夕撕破了臉,自然不可能再在她的麵前扮演什麼慈母。
淩若夕雙手環抱在胸前,慵懶地靠在一旁的大門上,饒有興味地聽著這兩個女人一唱一和數落著自己,也不吭聲,仿佛她們諷刺的人,不是她本人一般,全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她的漠然,讓兩位姨娘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錯覺,立馬住了嘴、
“不繼續嗎?我正好睡得不太清醒,多聽些雞鳴,或許能早點從睡夢中醒來。”淩若夕冷笑道,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卻讓兩個姨娘臉色驟然大變。
沒想到她會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麵,公然羞辱她們。
“你!”三姨娘到底年輕,不比二姨娘忍得,手指直指淩若夕的鼻尖,怒從心起。
“我說的不對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理由,能促使兩位大清早跑來?不是為了喚我起床嗎?”淩若夕涼薄地笑出聲來,對待這種送上門找虐的主,她絕不會留情,有些人,即使你給臉,她也不會要。
“哼,我們是看你剛回府,本想著來問問你需不需要添置些東西,沒想到,你竟狗眼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三姨娘怒極反笑,口中哼哼兩句,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被一個晚輩指桑罵槐地辱罵了一番,她這麵子根本下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