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積在肩頭的雲發緩慢下垂，阻擋住了她的容顏，隻那紅豔滴血的嘴唇，發出一聲嗤笑，笑聲喑啞森冷，“這個世上有一句話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姨娘，再縝密的算計，也會有被察覺出漏洞的一日，你說是嗎？”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眸光複雜地投降床榻上重病在身的女人。
“不，你不能冤枉我！”二姨娘雖然驚訝她會調查到此事，卻斷斷不敢承認，淚眼婆娑地搖晃著腦袋，“我沒有害過姐姐，從來沒有。”
死到臨頭居然還敢狡辯？
淩若夕已動了殺機，袖中冰寒的柳葉刀滑入掌心，卻被她緊緊握住，未曾投擲出去。
她涼涼地眯起眼，隨手撥開遮擋住容顏的黑發，“說出這種話，你就不怕我娘她從地底下爬出來找你嗎？”
“淩若夕，你不要太過分了……”淩雨涵怎麼舍得讓自己的娘親遭受到這等詛咒？臉蛋一片緋紅，怒發衝冠地瞪著她，好似隨時會撲上來，同她拚命。
“過分？”濃鬱漆黑的眸子已是一片寒霜，她微微抬手，纖細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把銳利的小刀，刀刃森白，反射著她那張含著嗜血殺意的容顏，“比起多年來，你們加注在我與娘親身上的一切，即使把你們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說罷，手臂驀地一揮，柳葉刀化作一抹流光，擦過淩雨涵的麵頰，嗡地刺入床壁，距離二姨娘的身軀，不到半尺距離。
淩雨涵徹底傻了眼，她驚滯地抬起手指，摸了摸臉蛋，頰骨上，一條淺薄的血痕驟然浮現，殷紅色的血珠，從細小的傷口內自然滑落下來。
“嘶！”眾人倒抽一口冷氣，難掩心頭的錯愕，這女人，會不會太囂張了？說動手就動手？
“你傷了我的臉？”淩雨涵失聲尖叫，往日的淑女姿態全然消失，活脫脫一個潑婦。
“我建議你最好彆動，我的刀可不長眼。”右手淩空一翻，五指成爪，吸力自掌心漫出，紮入床壁的柳葉刀，再度落入她的掌心。
淩雨涵被她那滿是煞氣的眼神驚住，一時，竟真的忘了反抗，隻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座石像。
“最近，我偶然在飯菜裡發現了一種禁藥。”淩若夕未曾理會四周投來的複雜目光，悠然抬起雙腿，一步一步逼近床榻。
眾人被她方才雷霆一擊嚇壞了，完全忘記了阻擋，目光驚滯的看著她，走到二姨太跟前。
“我很好奇，到底是誰能夠擁有用來捕捉魔獸的禁藥，吸魂散，這個名字對二夫人來說，應該不算陌生吧？”她居高臨下地望著床榻上四肢僵硬的女人，嘴角劃開一抹清淺如月的笑。
二夫人身體一哆嗦，剛想否認，卻被她手中冰涼的刀刃指住咽喉，雙目圓瞪，嚇得三魂飛了七魄。
“我向來不太喜歡滿口謊言的人，身為軒轅世家的大小姐，弄到吸魂散這樣的禁藥，對你來說輕而易舉，於是呢，我就調查了這種禁藥服用後的效果，普通人若是吸食，將會陷入沉睡，在昏迷中成為一具無法失去靈魂的空殼子。”
“這又能證明什麼？”淩雨涵回過神來，咬牙怒問道。
淩若夕手裡明晃晃的刀刃，讓她不敢上前半步。
“證明什麼？證明六年前，我娘她並非死於自儘！”淩若夕鏗鏘有力地說道，“我找過當年確診娘親身亡的大夫，稍微用了點手段，便從他嘴裡打聽到，在診脈時，我娘的屍體還保持著溫熱的溫度，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這裡，回春堂的大夫到來時，我娘的屍體已經被發現超過兩個時辰，你們說，為何還會殘留著正常人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