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夕睨了麵露驚詫的雲旭一眼,南宮玉這名字有什麼奇怪的嗎?
“有問題?”她附耳問道,溫熱的鼻息噴濺在雲旭的臉部,他麵頰蹭地燒得火紅,下意識退了半步,有些彆扭地咳嗽一聲,抬眸,神色微沉,“南宮玉?南詔國新任國君?”
“大膽!”阿大咻地抽出腰間佩刀,殺氣騰騰地怒視雲旭,“既然知道少爺的身份,誰給你的雄心豹子膽,竟敢直呼少爺名諱?”
果真是他?
“據說南詔國新帝,自幼身中劇毒,無法修煉玄力,被稱作最無能的君王,上有攝政王奪權打壓,下有百官異心,拒絕擁護,在南詔國內,隻有君王之名,而無君王之實。”雲旭淡漠地將有關南宮玉的情報一字一字沉聲吐出。
短短數十字內,卻道儘了一個君王的悲哀與無奈。
淩若夕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你是皇帝?”
難怪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便覺這男人身上帶著一分貴氣。
“嗬,看來這位兄台也非尋常人啊……”南宮玉眸光一暗,自嘲地低笑一聲。
在她的麵前被人曝光他此時夾縫求生的處境,讓南宮玉心裡升起一絲自卑,一絲膽怯,他甚至不願去看淩若夕的表情,害怕會在她的臉上看見嘲弄與諷刺。
氣氛,驟然間變得沉重。
“走吧,該上路了……”淩若夕牽住兒子的小手,利落的轉身,絲毫沒有繼續詢問下去的興趣。
他是皇帝也好,是平民百姓也好,於她而言,根本就無關緊要,他們不過是臨時結伴的同路人,等到取到想要的藥材,便會分道揚鑣。
對於不相乾的人,淩若夕不會多費一絲力氣去探尋什麼,也沒那個興趣戳人傷疤。
冷淡的嗓音讓南宮玉霍地抬頭,驚疑不定地凝視著她漠然的背影,嘴唇輕輕蠕動幾下,神色似哭似笑。
她沒有瞧不起自己,卻也沒有對他另眼相看。
這個認知,讓南宮玉心底鬆了一口氣之餘,又隱隱有些失落。
“哼,無知婦孺,竟敢對皇上不敬。”阿大憤憤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齜牙咧嘴地怒瞪著淩若夕的身影。
誰料,她忽然側首,阿大甚至來不及收斂臉上的古怪表情,整張臉以一種滑稽的模樣扭曲著。
“現在知道莫要在人背後說小話了吧。”阿二幸災樂禍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一邊搖頭,一邊抬腳跟在南宮玉身後,準備繼續前進。
阿大幽怨地癟了癟嘴,他又沒有說錯。
一行人在雪域的中央地帶走了整整一天,逛來逛去,四周的景色仿佛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沒有任何差異。
淩若夕腳下的步伐在一株大樹前停下,神色凝重地看上樹樁上,被她用柳葉刀刻出的印記。
“這條路,我們走了五次。”她沉聲說道。
“難道我們一直在這個鬼地方原地打轉嗎?”阿大臉色微變,立即將南宮玉護在身後,手掌撫上腰間佩刀,戒備地看著四周。
“是魔獸所為嗎?”南宮玉微微擰起眉心,看向淩若夕,顯然很看重她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