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錯在哪兒嗎?”淩若夕斜靠著椅背,低聲問道。
“寶寶知道。”淩小白緩緩垂下了腦袋,語調帶著說不出的委屈,他不該私自跟下來,更不該罔顧自己的安危,可是,這一切不就是因為他擔心她嗎?
“你不服?”淩若夕怎會感受不到他的失落與幽怨,眉梢一翹,再度問道。
淩小白大力搖頭,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正麵挑釁娘親啊。
“口不對心,你的想法都已經寫在臉上了。”淩若夕有些忍俊不禁,但她還沒忘記今天的重要任務,她的兒子似乎越來越膽大包天,這次竟連萬丈懸崖也敢下?還要不要命了?
“如果你嫌命長,我不介意親手替你收屍!”
滔天的怒火衝擊著她的理智,淩若夕麵色森冷,緊握的拳頭凸起一條條駭人的青筋,越是在乎,就越是不願他受傷,她害怕著,淩小白有一天會因為他的膽大妄為而丟掉的性命。
一想到他孤身一個人從那懸崖上下來,她的心急忍不住恐懼的一縮一緊。
淩小白根本不敢吭聲,頂著從頭頂上籠罩下的壓迫感,呐呐的垂下腦袋,牙齒輕咬著唇瓣,一滴滴晶瑩的淚珠,順著他粉雕玉琢的臉蛋滑落而下。
“還有你。”手指淩空一勾,一股巨大的吸力讓黑狼無以反抗的成拋物線,從淩小白的肩頭落入她的掌心。
四肢懸空蹬踏,眯成一條小縫的雙眼因害怕瞪大,“吱吱吱!”我錯了,饒命啊。
“你竟也陪他胡鬨?”淩小白用力戳著黑狼的腦門,話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個淩小白已夠她頭疼,現在又來一個無法無天的黑狼,還有什麼事是這一人一獸不敢做的?
“吱吱!”我錯了……小少爺救命啊!黑狼不停的慘叫著,如同小獸低吟的可憐叫聲,徘徊在房間之中。
淩小白自身難保,哪兒還敢替它求情?他心裡反倒想著,希望娘親教訓黑狼後,能夠稍微平靜一點,兩個人承擔她的怒火,總比他一個人來得好。
黑狼絕對想不到,他會如此沒有同伴愛,還可憐巴巴的用眼神一個勁瞅著他,示意他替自己說話。
一整天,房間裡不斷傳出淩若夕教訓兩人的咆哮聲,偷聽的老頭被她那狠厲的聲音嚇得夠嗆。
“我覺得這混蛋丫頭平時對我還算客氣了。”他頓時欣慰的感慨道,有對比才有落差,比起淩小白的待遇,他真心覺得自己好太多了,至少沒被她指著鼻子罵過。
“師傅。”小一偷偷拽了拽他的衣擺,“咱們還是彆在這兒了,萬一被師姐發現……”
偷聽是不道德的,師姐這時是沒功夫搭理他們,但難保待會兒不會被遷怒。
他一點也不想被師姐教訓啊。
“你說的對,走走走。”老頭被他這麼一提醒,忙打了個機靈,揮著手臂,貓著步伐準備閃人。
看戲雖然重要,但性命更加重要,為了看戲而惹得大禍臨頭,絕對不行。
日落時分,整個山穀被晚霞旖旎的光輝籠罩,好似披上一層朦朧璀璨的薄紗,山穀外,時不時有打鬥聲傳來,玄力的波動形成一道道勁風,花園中的樹木枝椏在風中搖曳,落葉打著旋兒,緩緩飄落在地上,臥房緊閉的大門,總算是打開了,淩若夕一身冷冽,從裡麵抬腳走出,在她後邊,淩小白單手捂住疼痛的屁股,臉上掛著還未風乾的淚痕,可憐兮兮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