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現在的皇上還能聽得進忠言?”阿大白了他一眼,雖然他平時大大咧咧,但該聰明的時候,他絕不會傻,“皇上他已經變了,你若是進言,第一個死的就會是你。”
阿二何嘗不知他說的是事實,但與自己微不足道的性命相比,南詔的江山社稷重要一百倍一千倍。
“如果能說服皇上打消這個念頭,就算賠上我的命又如何?”
“我是怕你丟了命,仍然無法讓皇上動搖,白白犧牲,這不叫英雄,叫莽夫!”阿大嗬斥道,犀利的話語如同刀子狠狠紮在阿二的心窩上。
他麵色黯然,整個人無力的靠在石壁上,一臉落寞。
該怎麼辦?難道真的沒有人能夠阻止皇上的瘋狂了嗎?
南詔國突然發出開戰的指令,震傻了全國的百姓,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向北寧正式發兵?他這是瘋了嗎?
淩若夕身在荒山野嶺,根本不清楚外界的消息,雲旭回歸雲族,至今沒有音訊傳來,她每日觀看著尖刀部隊的訓練,時不時從旁指點幾句,那副優哉遊哉的模樣,讓身處水深火熱的眾人,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娘親,他們的眼神好可怕。”淩小白輕輕拉拽了一下她的衣袖,糯糯地說道。
在下方的訓練場地上,正在進行障礙物跨越訓練連,背著裝滿石頭的包袱,這些大老爺們一個個汗流浹背的拚死前進,但那雙閃爍著羨慕與嫉妒的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山坡上的女人。
憑什麼他們在這兒千辛萬苦的訓練,她卻在那兒獨領風騷?
“這叫羨慕嫉妒恨。”淩若夕微微一笑,混雜著玄力的聲音,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身體的摧殘,外加精神上的打擊,這幫人雙目充血,恨不得把她拽下來,和他們一起訓練。
“這做人啊,要懂得見好就收,太過火,小心把自己給玩進去。”老頭抱著一堆草藥從山路下方緩緩走來,經過淩若夕身側時,幽幽拋出了這麼一句話。
“老頭,你什麼時候成哲學家了?”淩若夕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我這是在磨練他們的意誌品質,懂麼?”
你確定不是在故意挑釁?
鬼醫懶得同她鬥嘴,嘴裡哼哼兩聲,便抬腳離開了。
看了半響,淩若夕腳下步伐一轉,準備前去看看那幫乞兒的訓練進程,淩小白連蹦帶跳的跟在她身邊。
母子二人迎著陽光緩緩走向另一塊訓練場地,那幫由小丫挑選出的娃娃軍,此刻正在訓練場上紮馬步,他們麵色大多枯黃,但精神卻極好,那是隻有在經曆過各種磨難與現實的打擊後,才會展現出的傲骨。
“很不錯。”淩若夕難得的誇獎了一句,頓時惹來淩小白憤憤的白眼。
“那寶寶呢?”
“你?一個隻知道偷懶的家夥,好意思同他們比麼?”手指戳戳他的腦門,話雖是責備,但她的眼裡浮現的卻是一片縱容。
淩小白摸了摸泛紅的額頭,悻悻的癟了癟嘴,有什麼大不了的?這種訓練,他三歲時就已經能獨立完成了好麼?
“姑娘,”暗水疾步從山寨的方向走來,衣訣飛舞,他走到淩若夕麵前,將手裡的一隻信鴿交給她:“這是剛收到的。”
手指迅速將竹筒裡的信箋取下,打開一看,她含笑的眸子頓時冷得一片冰霜,身側的氣壓成直線驟降,仿佛一塊移動的冰川,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