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何嘗不是真的?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現在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這件事不用你們插手,雲旭的死,他要負起責任。”淩若夕罷罷手,不願再多說半句,見此,小一也隻能無奈的告辭離去。
離開時,他擔憂的看了眼雨幕中的小奶包,滿臉掙紮。
“吱吱。”黑狼不停的繞著淩小白的身側打轉,擔憂的叫聲,合著雨水砸落在地上的細碎聲響,傳入他的耳中。
淩小白難受得幾乎連雙眼也快睜不開了,渾身冷得好似被冰凍了一般,要不是想要求得娘親原諒的心思支撐著,他隻怕早已倒下。
單薄的身軀在這韓風暴雨中瑟瑟發抖,嘴唇已是一片烏青。
娘親……
含著祈求與痛苦的目光,直直看著書房的大門,他知道錯了,知道這次自己錯得有多離譜,想到自己從山寨裡打聽來的消息,淩小白第一次品嘗到了什麼叫後悔,什麼叫痛徹心扉。
心臟似被無數根針刺中,尖銳的疼痛從神經末梢傳來,他緊緊握住拳頭,固執的跪在地上,用這樣的方式,祈求著淩若夕的原諒。
紫夜,大雨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淩小白隻覺得身體一陣冰,一陣熱,眼前的景象,甚至蒙上了淡淡的恍惚與重影。
黑狼急得不知道拉扯了他多少下,這特麼的和自虐有什麼區彆?
它知道他心裡難受,可再難受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胡鬨啊。
這女魔頭也真是的,死掉的人,永遠不會回來,教訓一頓不就得了,乾嘛好端端的用這麼殘忍的辦法折騰他?
“吱嘎……”就在黑狼不斷腹誹的時候,那扇緊閉了一夜的房門,終於舍得打開,淩若夕一席黑衣,緩緩從屋內踱步出來,她未曾撐起雨傘,直挺挺走入了雨幕中,任由冰涼的雨珠從頭頂上落下,打濕身上的衣衫。
淩小白激動的抬起眼皮,強撐著精神,不安的看著她,嘴唇微微顫抖幾下:“娘親……”
淩若夕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站在他的身旁。
青絲粘稠的貼住她的兩頰,衣訣滴水,她神色淡漠,雙眼深沉的眺望著遠方的夜幕,不言不語。
黑狼原本以為她是心軟了,終於舍得原諒淩小白,可它哪兒知道,她出門竟隻是站在他身邊,這是在搞什麼?
黑狼急得一溜煙竄到紅廊上,打算找人來管管這對抽風的母子。
很快,被黑狼吱吱吱吱拽著趕來的尖刀部隊眾人,傻眼的看著雨幕中自虐的母子,一個個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臉的茫然。
“這是怎麼回事?”鬼醫焦急的跺跺腳,把頭一伸,就往他們身邊衝去,冰涼的雨水順著他的麵頰落下,他剛走過去,開口便是一通怒罵:“你們搞什麼鬼?大晚上的不休息,在這兒淋雨?都嫌身體太好了是不是?混蛋丫頭,你兒子胡鬨也就罷了,怎麼連你腦子也變得這麼不清醒?”
淩若夕緊抿著唇瓣,一滴雨水滑入她的眼眸,似晶瑩的淚水般,再從眼角落下,她不言不語,眸光暗沉,卻帶著一股決然。
“好好好,要淋是吧?我今兒就陪你們!”鬼醫狂躁的低咒一聲,索性卸掉身側的保護罩,站在她身旁。
“瘋了,都瘋了!”暗水煩躁的扯了扯頭發,他知道他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逝者已矣,若是雲旭在天上見到他們如此自虐,隻怕死也難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