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當時很擔心你。”他那時正在調查大夫人的遺體,突然間出現在大長老暗室的事,怎麼可能花那麼長的時間,在神殿同一幫女人周旋?更何況,那時她的處境並不太好,他迫切的想要趕回來,回到她的身邊,以至於,才會選擇了那麼笨,那麼傻的方法,離開神殿。
淩若夕頓時啞然,擔心?她有什麼需要他擔心的?“不要把我當成三歲大的孩子。”
她蹙眉說道,這種被人無時無刻記掛著的感覺,淩若夕從未曾感受過,就像是孤身一人在黑暗的世界裡遊走了多年,突然間看見了一抹陽光,想要抓住,卻又害怕著,恐懼著。
眸光微微顫動幾下,“不管是什麼理由,因為你牽連到了我的人,這一點不容饒恕。”
她霍地一下,將雲井辰從自己的大腿上掀開,拂袖站起,單薄的身影在月光下儘顯冷峻,森寒的氣勢,猶如刀子,驀地刺在雲井辰的身上,淩厲的眉梢微微上揚:“你最好祈禱小白沒事,否則……”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話裡的殺意,已足夠說明一切。
雲井辰麵色一暗,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該慶幸,她未曾直接給自己一掌嗎?唇瓣揚起一絲自嘲的弧線,拍著身上的花瓣起身,“小白也是本尊的兒子。”
“哼。”淩若夕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再未說半句話,縱身一躍,身影化作一道閃電,頃刻間便消失在了這無垠的夜空之中。
徒留下雲井辰一人,孤零零站在這狼藉的破碎花海裡,怔然瞧著她離開的身影,神色儘顯落寞。
心裡記掛著山寨裡的情形,淩若夕等不及暗水傷勢痊愈,第二天便打算動身離開。
“姑娘,我,我同你一起回去。”聽聞她要離開,暗水掙紮著從床榻上撐起身體,手指顫抖地拽住她的衣袖,略帶祈求的注視著她。
“不行。”淩若夕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請求,他的傷根本無法下床,更彆說回去山寨。
“姑娘,拜托你了。”暗水緊緊咬住唇瓣,這個大男人,此刻竟微微紅了眼眶,“老大他們現在不知生死,我的兄弟都在山寨裡,為了放我前來向姑娘報信,他們拚死阻攔那幫賤人!”提到那些突然闖入山寨的白衣女子,暗水的麵容瞬間變得猙獰。
仇恨的火焰在他的眼眸中蹭蹭的燃燒著。
“姑娘,求你了。”他低垂下頭,語調略帶哽咽,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淩若夕遲疑了半響,終是對暗水的固執妥協,“好,但你若身體不適,一定要說。”
“謝謝姑娘。”心頭的大石突然放下,暗水整個人近乎虛脫的癱軟在床榻上,見此,淩若夕眸光一凝,一記手刀,乾淨利落的劈在他左側的脖頸間。
若是換做平時,暗水定能察覺到她的心思,可他現在太過虛弱,以至於被淩若夕偷襲得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姑……姑娘?”
“抱歉。”收回手臂,她猛地閉上眼,緩緩從唇齒間擠出了這兩個字。
他的傷勢太重,她不可能冒險帶他回去,誰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否還滯留在山寨中,那裡是否還存在著危險。
她們既然敢擅自殺上山寨,綁走她的兒子,必定會猜到,一旦自己得知了消息,就會馬不停蹄趕回去,那裡說不定會有敵人埋伏。
淩若夕不願拿暗水的命胡鬨,隻能出此下策。
“你對他的關心,本尊看了心裡還真不是滋味。”一道邪肆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雲井辰著了一身紅豔的長衫,懶懶的斜靠在門框上,語調裡略帶醋意。
雖然知道,她對暗水僅僅是處於同伴的關心,但他還是忍不住嫉妒,忍不住醋意橫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