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選漏的男人們幽怨的站成一排,整整齊齊站立在山寨外的空地上,看著同伴蓄勢待發的樣子,心頭說不出的羨慕嫉妒恨。
“娘親,他們看上去好可憐,要不然……”淩小白同情心大發,想要為這幫人說說話,多一個人多個幫手嘛。
“知道這一路的路費開銷麼?”淩若夕言簡意賅的一句話,頓時讓淩小白打消了想要為他們說情的念頭,雙手合十在胸前,“抱歉啊大家,不是小爺不願意幫忙,而是小爺真的有心無力,你們可彆怪小爺啊。”
靠!這個小財迷。
原本還對他感激涕零的眾人,齊刷刷在心底為他豎起一根中指。
小少爺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不就是舍不得銀子麼?需要裝出這麼可憐巴巴的樣子來麼?
小一將裝滿傷藥的小行囊遞給淩若夕,“師姐,你千萬要注意安全,彆受傷了。”
“小爺怎麼有種看見娘子送相公出門的即視感?”淩小白頂住來自四周的壓力,小手輕輕摩擦著下巴,總覺得眼前這一幕說不出的古怪。
暗水在一旁偷偷朝他遞了個眼神,表示他也有同感。
淩若夕伸手接過包袱後,利落的掛在淩小白的脖子上,把兒子往懷裡一抱,雙足蹬地,人已化作一道墨色的殘影,迅速消失在了半空中。
“喲西,出發!”暗水大手一揮,率人跟上,徒留下滿地的男人,仰著脖子,目送他們的影子消失在天邊。
淩若夕並不著急立即趕赴邊關,走走停停,跟踏青遊玩似的,一路上,他們見到了無數飽受戰火殃及的百姓,成群結隊的人們,從邊關附近的城鎮中逃了出來,步伐蹣跚,身影落寞,他們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家園,失去了朝廷的強勢保護,唯一剩下的,就隻有逃這一條路可以走。
“好可憐啊。”淩小白站在官道旁,憐憫的看著眼前一個挨著一個緩慢走過的百姓,這不是他第一次目睹災禍降臨後的慘狀,但上一次的戰爭,遠沒有這一次來得更加慘烈,更加凶猛。
“在這個世界,弱者唯一能夠選擇的,要麼是依附強者,要麼是選擇逃離,要麼,就是等死。”淩若夕平靜的說道,並沒有對眼前的景象,產生任何的憐憫又或者是同情。
“哎,打仗掙的是江山,苦的卻是這些老百姓啊。”暗水難得正經起來,搖頭晃腦的歎息著。
“二哥,你居然也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一個男人捂嘴驚呼,那模樣跟見鬼似的。
暗水立即轉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什麼意思?我平時難不成很無知嗎?”
回應他的,是二十人整齊點頭的動作。
暗水頓時語結,心頭的怒火蹭蹭的往頭頂上竄著,燃燒著,丫的!他們還是不是他的兄弟?居然這麼抹黑他?
“這年頭,說實話會得罪人的。”淩小白幽幽在旁邊嘀咕了一句,暗水徹底石化,他這是招誰惹誰了?為毛連小少爺也不站在他這邊?太沒天理了。
他趕忙將求救的目光往淩若夕身上投去,希望能從她哪兒得到一些安慰,隻可惜,他遺忘了這幫人的腹黑與毒舌是和誰學的,淩若夕接收到他投來的視線,無奈的攤攤手:“自古忠言逆耳。”
他好想拿塊石頭把自己給一頭撞死!
“砰!”突然,一道鈍鈍的聲響,打斷了眾人的談話,暗水刷地轉頭,就看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姑娘,雙膝跪地,倒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