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能再忍了,不就是一死嗎?我們和他們拚了。”剛剛闖入城門的士兵聽著外邊的汙言穢語,一張臉黑如墨色,額頭上甚至凸起了一條條駭然的青筋。
大丈夫固有一死,但他寧肯選擇站著死,也不要被人踩著尊嚴,苟且偷生。
“你要做什麼去?”身旁一名渾身染血的同伴,一把拽住他的手臂,“你想要和他們拚命?你瘋了嗎?現在出去根本就是去送死。”
“那又怎麼樣?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士兵氣得雙目猩紅,“就算是送死,我也不在乎,我特麼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忍不了你也給我忍著,彆忘了,我們的任務。”同伴咬著牙,死死的握住他的手臂。
這句話宛如一盆涼水刷地將士兵心頭的那團火澆滅,他心有不甘的緊繃著臉龐,沒有再莽撞的要衝出去,而是邁著疲憊、沉重的步伐,回到了營帳。
多數士兵安全回來,北寧國這次的傷亡沒超過四位數,算是小敗。
淩克清長長舒出了一口氣,冷冷的瞪了一眼,上方那抹氣勢強悍的人影,冰冷到隻剩下嫌惡與痛恨的目光,哪裡是一個父親看自己的女兒的?
淩若夕危險的眯起眼,對上他深惡痛絕的視線,眉頭暗自一皺,“好久不見。”
下方的眾人屏住呼吸,她沒有刻意用傳音入密和淩克清交談,以至於,她的話眾人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淩克清麵色陰沉,對淩若夕的主動極其不屑,“哼,你還認得我這個爹嗎?”
爹?
他可真會順著杆子往上爬啊,哪隻耳朵聽見自己有叫他這麼一聲了?
“年紀大了出現幻聽嗎?我隻是見到許久沒見的人,禮貌的打個招呼,至於爹,嗬,我的爹早就跟著娘親一起,去了地獄。”這話,惡毒得幾乎是在咒淩克清早死。
他本就陰沉的臉色,現在更是沉得滴出水來。
“逆女,你這是對父親說話的態度嗎?說出這種話,你就不怕遭天打雷劈?”淩克清緊握住拳頭,惡狠狠的怒罵道,就算他對淩若夕再嫌惡,但她身體裡終究有著他的一半血脈,聽到女兒這麼詛咒自己,他哪裡忍得了這口氣?
隻恨不得時光能重來,他絕對會在她還沒出世時,一碗藏紅花斷送了她的命。
“天打雷劈?好啊,如果真的有報應這回事,我倒想看看,到底是我這個做女兒的該遭到報應,還是你這個寵妾滅妻,任由親生嫡女被人欺淩,任由原配被人控製,殺害致死的男人會遭到天譴。”深沉的眸子裡迸射出兩道冰冷的利芒,她周身的氣勢,在瞬間暴漲。
雄渾的威壓從頭頂上壓下,彆說是直接承受這股壓力的淩克清,就連圍觀的將士們,此刻也有些胸悶,仿佛胸口被人放了一塊大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淩若夕。”淩克清一聲怒喝,她居然把家事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麵提起,到底有沒有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中?她知不知道,這些事一旦傳開,他的名譽將蕩然無存,甚至淪為兩國的笑柄!
“我聽得見,你可以慢慢說,沒必要這麼大聲,效果都一樣。”淩若夕揉了揉被震得有些發麻的耳朵,特無奈的說道。
“噗哧。”深淵地獄的男人忍不住捂嘴發笑,以前他們怎麼沒發現淩姑娘還有這麼頑皮的一麵呢?
淩克清的臉色陣青陣白,他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勉強壓下心頭澎湃的怒火,“淩若夕,你背叛自己的國家,倒戈殘殺同胞,哼,我淩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很久前,我就說過,要同淩家斷絕一切關係。”淩若夕冷聲提醒道,“啊,對了,你是不是在為某些人拖延時間?想要讓他們能夠趁機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