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若夕悄無聲息的出現,讓宮人嚇了一跳,剛想行禮,卻被她製止。
“都退下吧。”她吩咐道。
宮人們雖然心頭好奇,卻不敢違抗她的旨意,立即從明月居內撤離。
她抬手推開了房門,明亮的燭光,刺得她的眼睛有些酸澀,信步走到殿中,看著正坐在地毯上,撥弄琴弦的少年,“這麼晚為什麼還不休息?”
“咦?你來啦。”藍紫荊從著迷的狀態中蘇醒,欣喜的看著她,剛想和她打招呼,忽然間想到這兩天有人教導自己的禮儀,手忙腳亂的想要向她行禮請安。
“算了,這種事你做出來很彆扭,不用管其他人怎麼說,你以前是什麼樣,現在就繼續保持。”淩若夕阻止了他彆扭的動作,走到一邊的軟塌上,懶懶的坐下,她的神色似乎有幾分疲倦,食指抵住額角,“替我彈一曲吧。”
她迫切的想要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迫切的想要安撫心頭快要爆發的狂躁。
藍紫荊懵懵懂懂的點頭,他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很多事,隻是,既然她說想要聽自己彈曲,他就彈給她聽。
溫婉平和的曲調,在寬敞的大殿中響起,淩若夕緩緩閉上了雙眼,任由自己沉浸在這曲調中,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心煩。
圍繞在她身側的煩悶氣息,此刻仿佛通通變得平靜了。
美妙的樂聲一路從大殿傳揚出去,飄上這無垠的夜空,似為這夜也增添了幾分寧靜。
第二天,有關淩若夕在明月居一晚上未出的消息再次引爆京城,賭坊甚至設局,賭她什麼時候會給藍紫荊名分,南詔和北寧的和平,讓百姓們在安居樂業的同時,多了閒情逸致開始給自己的生活增添樂趣。
這則消息,有人聽得津津有味,也有人聽得心如刀絞。
雲井辰自從得知淩若夕與藍紫荊一見鐘情的傳言後,便閉門不出,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乾似的,他原本以為這樣,自己就能夠自欺欺人的以為什麼也沒有發生,可隻要他閉上眼,腦海裡就會浮現出他們倆在一起時的畫麵。
“若夕,你當真遺忘掉本尊了嗎?”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龐上,浮現了一抹淒涼的笑,他虛弱的站在窗邊,眺望著皇城的方向,目光幾多癡迷。
他好想去見她,好想告訴她,她是他的,除了他,她不能再有其他的男人,可每當這個念頭升起時,現實就會給他迎頭痛擊,隻要看到這滿頭的白發,所有的衝動都會在刹那間消失。
他苦澀的閉上眼,將翻騰不息的思念與嫉妒再次壓下,體內的傷勢一直反反複複,尤其是最近,可他卻連服藥的心情也沒有,甚至病態的享受著這樣的疼痛折磨。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讓他短暫的遺忘掉內心腐爛的傷口,遺忘掉這顆血淋淋的心。
淩若夕一直在等,等他出現,可七天過去了,半個月過去了,雲井辰的氣息始終未曾出現在她的身邊。
“來人啊。”閉上的眼眸驀地睜開,眸光犀利如刀,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決然。
禦書房外的侍衛推門而入,跪在地上等待她的差遣。
“傳旨,本宮與藍紫荊將於七日後舉行大婚!”淩若夕一字一字咬牙說道,明明是一件大喜事,可她的神色,卻完全不是那樣。
侍衛心尖一顫,雖然十分困惑,但他還是遵從了淩若夕的旨意,將這則消息宣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