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白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倔強的抬起頭來:“不關你的事,小爺就是難過就是想哭。”
“那你以後遇到事,也隻能躲在角落裡無助的哭泣?然後讓你的娘親替你出頭?”雲井辰的態度忽然間變得嚴厲起來,或許他不是一個好父親,兒子六年的生活,從未有過他的存在,而現在,他想要教育他,卻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麼想著,他的心裡不自覺泛起了淡淡的苦澀。
“今天的訓練你還要不要進行?如果你說,你心情不好不能繼續,本尊會看低你。”雲井辰激將道。
淩小白被他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一陣青一陣白,他嗷嗷叫著,掄起拳頭就開打,完全忘記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到底有多大。
早朝中,淩若夕表現得一如往常,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她的不妥,隻是,刑部尚書卻在偶爾見她的目光飄過來時,總會害怕的抖個不停。
衛斯理奇怪的發現了他們倆之間不太正常的交流,眉頭暗暗一皺,在退朝後,他立即找到刑部尚書,剛要詢問究竟,誰料,當攝政王這三個字從他嘴裡冒出來時,這刑部尚書就跟見到貓的老鼠一樣,飛一般的逃走了。
衛斯理瞠目結舌的站在原地,完全沒從這突然的變化中回神。
“這是怎麼回事?我成修羅夜叉了?”不然,他的同僚為什麼看見他就逃走?
已經病愈回朝的於老,此刻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誰知道呢,大概是受了什麼驚嚇吧。”
“攝政王嚇唬他了?”衛斯理猜測道。
“管他那麼多做什麼?我們做臣子的,隻需要儘到自己的本份就夠了。”自從經過了上回被淩若夕從寢宮裡摔出來的事情後,於老衝動莽撞的個性似乎收斂了不少,多了幾分沉著與老練。
衛斯理一臉認同的點頭,和於老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朝殿,準備出宮。
淩若夕回到禦書房,看著桌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折,她的腦袋頓時疼了,她現在根本無法靜心工作,即使她在雲井辰和淩小白的麵前表現得再若無其事,但他的身體情況,就像是懸在她心窩裡的一個定時炸彈,隨時會爆炸。
淩若夕皺了皺眉,轉身離開了禦書房,打算去見見小一。
他居住的房間此刻門窗緊閉,淩若夕禮貌的敲敲門,可裡麵半點聲音也沒有,她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踹門進去,隻見小一正趴在木桌上,睡著了。
他的手裡還捧著翻閱了一半的手劄,一旁的燭台上,紅燭已經燃燒得一乾二淨。
淩若夕恍惚的想起,昨天夜裡,自己對小一做的那些過分的事,如今再看看他這副疲憊、憔悴的模樣,心裡說不內疚那是假的。
她放輕的腳步,緩緩走到一旁的衣櫃前,從裡麵取出一張毯子,輕輕為小一蓋上,然後抽走了他手心裡壓住的手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仔細的研讀。
房間內滿室寂靜,隻有她輕輕翻動書頁的細碎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