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依舊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靜,一點聲響也沒有傳出來。
他不安的擰起眉頭,“若夕,不管怎麼樣,你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胡鬨。”
他知道,她能聽見自己的話。
“吱嘎!”緊閉的房門,緩緩開啟,漆黑的房間裡沒有燭光,隻有零星的月光從窗戶外投射進來。
淩若夕著一身白色的裡衣,神色淡漠站在門後,她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如一泓死水,波瀾不驚。
雲井辰的心臟有些抽痛,可他還得強顏歡笑,“嘗嘗本尊做的米粥,味道不錯。”
他自顧自的走到桌邊,將蠟燭點燃,昏暗的燈光驅散了這滿室的漆黑。
淩若夕怔怔的看著他忙裡忙外的身影,眸光不停顫動,似乎有萬千的情緒正在翻湧。
“坐。”雲井辰上前去攙扶住她的手臂,絕口不提白日的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淩若夕沒有反抗,順勢坐在椅子上,她機械的將碗裡的米粥喝光,然後,才仿佛做出決定似的,出聲道:“就算沒有脈搏,也不能證明寶寶是死胎,對麼?”
她平靜的語調,讓雲井辰心頭咯噔一下,淺薄的眼皮微微抬起,仔細的端詳著她的神色,想要弄清楚,她問這話的真實意圖。
“沒有脈搏,很有可能是胎兒的生命力正在減弱,所以無法察覺到。”淩若夕自言自語的繼續往下說。
而雲井辰心裡不詳的預感也正在加重。
“唯一能夠證明是死胎的方法,就是讓孩子出生。”她眸光決絕卻又十分堅定,像是在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
“若夕……”雲井辰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可若是等到足月再讓寶寶出世,沒有及時得到救治,它很有可能真的變成死胎。”淩若夕對他的呼喚充耳不聞,手掌輕輕撫摸著肚子,她的寶寶怎麼可能死掉?明明它就在這裡!
“夠了!”雲井辰隱隱猜到她想說什麼,可他絕不可能同意!“你今天很累,早點上床歇息,彆胡思亂想。”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口氣不太好,他艱難的緩和了語氣,努力想要表現得更加溫柔。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的。”淩若夕抬起眼皮,直勾勾盯著他,那雙眼睛裡,蘊藏著的,是不惜一切的決絕和瘋狂!
是,她說到這個地步,雲井辰怎麼可能猜不到她真正的想法?
“若夕,有些事不能強求。”他半蹲在淩若夕麵前,用力握住她的柔荑,“它和我們或許欠缺一些緣分,你還很年輕,調理好身體,寶寶將來一定還會有。”
“我已經決定了。”淩若夕固執的不願去傾聽他的話,“雲井辰,這是我的決定,我很冷靜,但凡有一絲機會,誰也不能剝奪我的孩子出生的權利!”
她說得斬釘截鐵,可雲井辰卻聽得肝膽俱裂。
“你瘋了!”他驚呼道,臉上滿是不讚同:“它已經死了,就算你想要強行把它生下來,它也不可能活著!”
“不試試,誰又知道?”淩若夕的態度沒有絲毫的鬆動,她決定的事,哪怕是神,也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