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的就是這句話。宋葬深吸一口氣,凶巴巴道:“殷臣你這個大傻子!”
殷臣神色一怔,不太理解宋葬怎麼突然生氣。
他輕輕拉過宋葬的手,耐心解釋:“我名下的實驗室,從我的角色接手之前就在進行異人研究項目,很多年了。抵抗異人寄生的疫苗,其實不是私人實驗,一直是被國家秘密資助的特殊項目。
“以人類的力量和科技水平,百年內絕對無法正麵與異人對抗。為了保住有生力量,政府隻能選擇暫時規避,並在暗中研究人類自身的快速進化方向,研究如何利用免疫係統規避風險的方法。”
“……等等,停!殷臣,這些都是你大半夜趁我睡覺時研究的東西嗎?”
“嗯,我不需要睡覺。”殷臣倒是誠實。
“原來如此,那你聽聽我的想法。首先異人很強,政府在權衡利弊之後,選擇進行秘密研究,偷偷摸摸地設法反抗,這件事我是非常相信的,”宋葬一臉認真,“但是殷臣,你想過沒有,這些看似正規的實驗室,這些看似合理的秘密科研項目,究竟是從誰手裡接下來的?”
“我爸。”
“趁我生病時抓住我,差點把我賣去北國切器官,還狠狠打壓我好幾年,讓我簽賣身契給他打白工,做出這些事的是不是你爸?”
“……是。”
“北國現在怎麼樣了?”
殷臣像是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眸色逐漸冰涼凜然,卻還是乖乖地回答問題:“北國就在赤道線烏雲的正下方,舉國覆滅,音訊全無。”
“所以,就算政府的秘密計劃是合理的,是為人類未來而著想的……但你覺得你老爸那種衣冠禽獸表裡不一的貨色,能是個好人?”
說到這裡,宋葬一不小心捏碎了留在掌心的小貝殼。
意識到自己用力過大,他凶巴巴的表情頓住一瞬,悄然將貝殼的粉末扔進沙子裡混淆,然後放緩語調:“就算你爸是好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掌握機密項目的超級富豪,被異人選中並偷偷取代,這種概率是不是也很大呢?真的超級不靠譜。”
“我錯了,”殷臣安安靜靜聽訓,等到宋葬說完才溫和摟住他,沒有什麼多餘的沮喪表情,認錯態度特彆良好,“彆生氣。”
宋葬好久沒說過這麼多話,竟然都感覺有些累了。他順勢撲進殷臣懷裡,自顧自休息片刻,聲音悶悶:“是你說感覺哪裡不對勁時,一定要罵你的。其實我隻是不理解,沒有真的生你氣。”
“不理解?”
宋葬嗅著他身上清淡的薄荷香氣,點頭道:“按理來說,你不會那麼傻的,居然還偷偷折騰什麼疫苗……你一直最討厭這種麻煩事,難道不應該直接全殺了完事嗎?”
這個問題突然把殷臣給問住了。
他垂眸看向宋葬,迅速在腦袋裡複盤自己的行為,數秒鐘後驀地恍然:“我關心則亂。”
“嗯?”宋葬也愣了愣,“關心我?”
“這個副本在針對你,從遊戲開始的那一瞬間,你就被盯上了。否則你的任務麵板不會亂成一團,”殷臣低聲解釋,“我隻是想找到最安全最穩妥的辦法,帶你離開。”
所以雖然到處查資料很無聊,雖然催促研究項目的進展特彆麻煩,雖然這是殷臣從未接觸過的學術領域,他也想多費些心思在上麵。
當宋葬呼吸沉靜、神色安穩地躺在他懷裡睡覺時,殷臣發現,自己其實還有很多耐心。
擁有耐心,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殷臣並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他似乎沒有那麼容易被激怒了。他隻是在暗自感到愉悅,以後應該能更加順利地頻繁觸碰宋葬……
當然,宋葬也沒打算告訴殷臣,在這一瞬間,【日後想辦法慢慢遠離殷臣】的備案計劃,終於被他徹底拋在腦後,永遠棄之不用。
“我以後再也不隨便凶你了,殷臣。你對我真的很好,怪不得一開始你想砍死我,我就是個大壞人。”
宋葬將臉埋在殷臣頸窩裡,聲音很輕,卻非常認真。
話落,他的腰驟然被殷臣掐緊。
“胡言亂語。我可以說你是壞人,但你不能這樣罵自己。隻有我可以罵你,彆人都不配。”
宋葬:……
現在是多麼適合擁抱的完美溫情時刻,為什麼殷臣非要講這種離譜的神經病發言!
他沉默著點了點頭,雖說內心哭笑不得,但還是沒有反駁殷臣的話。
溫馨的貼貼時光頗為短暫,接下來殷臣要忙的事情更多。
宋葬說得很有道理,實驗室有問題的可能性不止一星半點。
但與此同時,今天殷臣還收到了十幾份看似極其嚴謹可信的文件。
分彆是彆墅裡幾具異人屍體的解剖化驗結果,還有邱爽指縫裡的DNA比對報告。
如果真的有異人滲入項目組,它不會傻到直接將所有報告都替換成虛假信息,但其中一定有需要仔細分辨的錯漏之處。
於是,自認為有耐心的殷臣拉了把椅子,不遠不近地守在宋葬旁邊,打開實驗室發來的電子版報告,一邊看報告結果,一邊看宋葬津津有味地挑選貝殼。
當然了,殷臣並沒想過非要自己閉門造車,他還給正在病房裡的常美江打了個電話。一是通知林文靜,
DNA比對出來了,二是讓常美江也跟著看看化驗報告,最好能給點專業性質的參考意見。
電話那頭傳來急速拔高的心跳聲,以及林文靜微不可察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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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皮膚碎屑,怎麼可能……果然,她是被我的冒牌貨害死的……”
“哎哎,文靜你可彆哭,萬一哭壞了,說不準你還得臥床不起好幾天。”
“……好的常姐。”
手機對麵傳來一片混亂,殷臣根本聽不下去,煩躁地掛了電話,揉揉眉心。
他讓自己冷靜點,耐心點,繼續看報告。
而宋葬還在挑貝殼,要顏色均勻白淨的,釉質飽滿漂亮的,邊緣圓潤光滑的,越親膚越好。
他想給殷臣做一串小清新手鏈,如果場景不合時宜的話,戴在腳踝也不是不行。
不為彆的,隻為了殷臣能在拔刀時帶動手腕,聽見貝殼碰撞的細微響聲……讓他在失去理智時,偶爾能回想起宋葬曾經強調過很多次,要注意身體健康,少用那把需要付出代價的刀。
更重要的是,殷臣這人的氣質實在不太陽光。
他分明長得特彆好看,卻總散發著一股拒人於千裡的冰冷氣息。心情好時是散漫而居高臨下的,心情不好,那就會變得愈發陰鷙暴虐。
沒有什麼比純白無暇的貝殼手串更適合他。百分之百能提高一千點親和度,外加少許微妙的反差萌感。
以後如果有機會,還可以找些更加可愛的飾品。
宋葬越想越起勁,興致衝衝用小鏟子挖著海沙,努力尋找自己心儀的貝類。
兩人都無比專注於自己手頭的事,紅灰烏雲仍在海岸線遠方默默地浮動,本該耀眼的陽光在一點一點順著潮水消退。
暗沉海水翻湧著掀起浪花,反反複複灑落在宋葬身前的沙灘上。
“嘎嘣——”
小鐵鏟挖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宋葬動作微頓,控製好自己的力氣,繼續好奇地在沙子深陷處挖掘。
“是大海螺!”宋葬驚訝道。
真的很大,而且外表非常完整。螺旋扭曲的海螺殼花紋華麗繁複,釉質隱隱泛著光澤,整體比宋葬自己的臉還要大上幾分。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觸碰海螺。在宋葬眼裡,這更像一隻海洋生物版的牛角麵包。
之前還聽節目組的員工說過,將海螺殼放在耳邊,能聽見大海的聲音。宋葬一直特彆期待。
他拿起海螺對著殷臣揮了揮,然後發現這人正在認真著什麼。於是宋葬也沒打擾他,自顧自將海螺扣在耳側,仔細傾聽。
“嗚——”
悠遠飄渺的聲音,很神奇,也不怎麼像大海啊……
宋葬心中不解,準備換隻耳朵再聽一次,可就在這時,另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打破了海灘的寧靜。
“宋葬很危險!宋葬會殺了我們!!!”
……又是李俊。
宋葬無奈地閉了閉眼,正想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緊接著卻聽見一聲輕輕的低笑,從海螺內部傳來。
他瞳孔倏然縮緊,毫不猶豫將海螺扔向遠方,任由它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因為宋葬聽見的是自己的聲音。
可海螺碎了,耳邊的輕笑仍舊如影隨形,他像是驀然患上了幻聽症,那些噪音越來越真實清晰。
“你不喜歡我,我很生氣。”
“我愛你,你想要漂亮海螺,卻把我贈與你的禮物砸得稀巴爛。”
“這是我專門為你找的,你怎麼能這樣狠心?”
宋葬耳側嗡鳴,陡然發現自己被殷臣緊緊抱在了懷裡。
他能看見殷臣嘴唇在動,卻絲毫聽不到殷臣的聲音,臉色驀地慘白如紙,慌忙顫聲道:“彆靠近我,很危險。”
“我們之間的愛,為什麼有第三者插足?他算什麼,一個下賤的人類,他是你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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