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 丘比特之吻(23)(1 / 2)

又瘋又愛演[無限] Morisawa 12390 字 8個月前

客廳霎時間一片寂靜。

殷臣定定看了他半晌,俊美臉上一切多餘的表情都被儘數收斂,晦暗眸光緩慢落在虛空處,薄唇輕啟:“不可能。”

好怪異的反應。

宋葬抿了抿唇,順水推舟:“那就彆生氣了嘛,我真的真的隻在意你一個人。”

“不信。”殷臣悶聲道。

什麼嘛,斬釘截鐵說不可能吃醋的是他,但話裡行間明顯就是在吃醋的也是他!好難,這到底要怎麼哄。

兩廂對比,宋葬在努力思考時猛地意識到了一個關鍵問題。最近他和殷臣的關係太好了,越來越好。

他知道殷臣不會隨意傷害自己,因此漸漸放鬆下來,還被殷臣養出了不該有的惰性。

——日常相處時,越來越懶得動腦子,所以溝通方式沒有選對。

畢竟,殷臣其實根本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而且腦回路異於常人。

與殷臣進行交流,絕對不能輕易陷入自證陷阱。與之相反,宋葬必須反過來要求他,對他提出問題,將自己的情緒需求拉高,並主動向他索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發現殷臣嘴上不說,但心底就是喜歡被他強烈“需要”著,就是喜歡他被索取更多,更多,更多。

宋葬並不認為這種相處模式是健康的。但他沒辦法,得先把這祖宗給哄高興了。

“你看,我正在給你做手鏈,彆人都沒有的,”宋葬晃了晃自己黏到一半的白色小貝殼,故意倒打一耙,“你說你不信我,可你都沒有給我送小禮物,那我也不要信你了。”

殷臣一點不虛,隻冷笑回道:“互相送禮的環節還沒到,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準備禮物?”

“禮物必須要親手做的,”宋葬理直氣壯頂回去,“大半天過去了,我還在這裡親手給貝殼鑽孔呢,但是你一點手工都沒有做。”

“早就做好了,不信是吧?行,那我提前讓你看看。”

殷臣沒好氣地說著,修長手指憑空收攏,從係統空間裡拿出一串純金細鏈。雙層環繞的設計,可漂亮了。

不等宋葬開口,殷臣坐直了些,抬手勾著宋葬的腿彎,緩慢卷起他鬆鬆軟軟的家居褲,親自將這條精致又低調的金鏈係了上去。

金鏈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垂墜感,輕輕扣在宋葬纖細白皙的腳踝上。

一瞬間的冰涼隨著體溫迅速消融,質感變得溫潤起來,幾乎感覺不到絲毫異樣。

宋葬懵懵地動了動腿,雙層細鏈相互碰撞,會傳出微不可察的細碎響動。好怪噢。

“殷臣,你……”宋葬小聲喊他名字,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殷臣正在認真欣賞自己的作品,不輕不重摩挲著宋葬線條漂亮的踝骨,滿意地勾了下唇:“黃金很襯你,以後不要戴任何廉價的裝飾,不夠貴氣。”

宋葬沉默了。他本來就不貴氣,幾個月前他連肉都吃不起……殷臣對他的印象到底有多扭曲啊。

可他不說

話,殷臣也不說話,溫熱指尖流連在他白皙的小腿周圍,專注地繼續欣賞,許久沒有離開的意思。

午後陽光愈發自由地逸散開來,將客廳照得亮堂堂的。宋葬怔怔看著殷臣低頭時更顯優越的鼻梁,長睫微垂後灑落的一片陰影,突然有些燥熱,甚至感覺渾身發燙。

“你,你彆摸了。這樣很怪的……”

“喜歡嗎?”殷臣抬眸,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慢條斯理鬆了手。

“嗯,很漂亮,”宋葬抿唇,“你從哪找來的金子?”

“海裡撈的。”

“什麼,海裡居然有金子!”宋葬瞬間忘了先前的害羞情緒,無常識且震撼地瞪大眼睛。

“這不是重點,”殷臣將他圈在懷裡,好整以暇地問,“怎麼樣,現在你還信不信我?”

“信,當然信你了,我隻是沒想到會這麼貴重……”宋葬說到一半頓了頓,猶豫著提議,“對比起來我給你的禮物就很廉價,要不換一個吧,我也去海裡撈撈金子?”

“不行,廉價個屁。今天之內把手鏈串好,你不送給我,還想留著它送給誰?喊你寶寶的那位?”

宋葬:……

他懂了,“宋葬”瘋狂隔空表白這件事,帶給殷臣的刺激是真不小。無論表麵上再怎麼風輕雲淡,其實心底還是氣得不行,一點就炸。

當然,宋葬這次可沒有再因為理虧而放軟態度。

他依舊不慌不忙地坐在殷臣腿上,故意保持與殷臣麵對麵的姿勢,居高臨下抱起手臂:“凶什麼凶,不許凶我,我是你的寶寶!”

殷臣怔住,然後被他這態度給氣笑了,半天說不出話。

“愣著乾什麼,叫我寶寶。”宋葬伸出細白手指,戳了戳他緊繃的臉,頤指氣使地要求道。

殷臣抿唇想避開,結果又被戳了一下。

“快點!”宋葬凶巴巴催促。

殷臣終於有些不自在了,他垂眸掙紮片刻,終於妥協地啞聲說:“……寶寶。”

彆說他不自在,宋葬也覺得不自在。好肉麻,好怪,這算什麼……宋葬掐著自己手臂的軟肉,差點繃不住這幅盛氣淩人的表情。

為防止露陷,宋葬趕緊結束話題,轉回身子麵朝茶幾的方向,繼續凶巴巴:“這還差不多。我還要串貝殼呢,彆給我找麻煩啊。”

“嗯。”

殷臣低低應了一聲,沉默盯著宋葬的後腦勺,又看向他腳踝若隱若現的金鏈,陷入自我懷疑的沉思之中。

*

與此同時,直播釣魚仍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中。

蕭瀟最擅長麵對鏡頭,也撐得起台麵,懶洋洋坐在甲板上與網民閒聊,儘可能營造處輕鬆氛圍,挑挑選選回答著直播間裡的各種問題。

“海怪?沒有這回事,海魚也沒有毒性,不是怪物啊。我們都吃了好幾天了。”

“異人是真的,但並不可怕,你越強它越弱。有咱們遲姐和殷總在呢,不虛。”

“彆問我警察為什

麼不管,你們不如去找那位A市的代理市長,問問他為什麼要把兩個女兒送進狼窩,為什麼要和偷稅漏稅的陸大少爺相談甚歡?實話跟你們說,他就算不是異人,也絕對是異人那邊的內鬼。”

“愛信不信。自己抬頭看,太陽是不是馬上就出來了?彆在直播間造謠傳播恐慌情緒。”

“我們這兒不像北半球,也不是那種總統上任還要按著聖經宣誓的國家,你怕上帝做什麼?咱有陰曹地府管著呢,輪不到上帝指手畫腳。”

蕭瀟洋洋灑灑說了許多,演出不屑一顧的散漫態度。當然,大部分台詞都是常美江給她安排的,她隻需要聽著耳麥裡的提示,好好表演。

為了凸顯這種隨意感,夏之知還充當起了替她撐傘打扇的小廝,心甘情願圍著她忙這忙那的,笑得像個傻子。

而遲煙戴著墨鏡,端起紅酒,悠哉地躺在躺椅上,目光似乎追隨著遊艇外隨波飄蕩的魚漂。

其實她挺忙的。開直播隻是其中一件要做的事,她同時還在群聊裡和常美江討論著……是否要與政府聯係合作,以及加強版核能導彈和反導彈裝置的購入數量。

沒錯,那個長得與宋葬一模一樣的異人看起來是不壞,甚至過於天真單純,沒有心眼。沒錯,他挺厲害的,也確實表現得非常喜歡宋葬。

但遲煙絕對不會信任他,一絲一毫都沒有。她隻能說自己暫且信任了殷臣的判斷。

就算“宋葬”能解決烏雲問題,可這個棘手的問題消失之後,還會有更棘手的情況出現——誰又能負責殺死如此強大的“宋葬”呢?

必須提前做幾手準備,否則依舊是後患無窮的。

與此同時,王明月坐在小馬紮上,正在收斂心神認真釣魚。她腳邊的水桶,已經裝了好幾隻鮮活蹦躂的海魚,強勁有力的尾巴撞得水桶“砰砰”作響。

即便最初沒有被認回王家,她也有本事好好生活下去。單是王明月親手調配的魚餌,就能在釣魚圈子裡賣出非常不錯的價格,供著自己吃飽穿暖。

直播間裡當然也有不少人在看她,討論著豪門辛秘,她與王寶珠之間的種種謠傳八卦。到了現在這一步,得到父愛與王家千金的身份,究竟是福是禍,誰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王明月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議論,她很專注,對於攝像頭的注視並不敏感。

沒到五分鐘,她忽然看見魚漂動了動,隨即驀然隨著細細的魚線下沉去,手感極重,肯定是個大家夥!王明月連忙抱緊魚竿,重心向後仰著,一點一點謹慎地收線,以免大魚掙紮時直接扯斷了魚線,得不償失。

可出乎預料,大魚並沒有掙紮,它沉重而平靜地遊蕩在海底深處,被王明月親手拉到了微微透明的蔚藍海麵上……

陽光猶如碎金灑下,落在浪花起伏間,清晰照出了“大魚”的身形。

那根本不是什麼大魚,而是一個中年男人腫脹碩大的屍體。

順著魚線向下看去,那枚抹著鮮美餌料的鋒利銀色魚鉤,不偏不倚地,深深地插

在他浮腫至可怖的咽喉部位。沒有絲毫鮮血流出,隻有黃白色的腐爛碎肉緩緩落下、隨波飄遠。

王明月臉色刷地慘白,她渾身劇烈顫抖著,喉嚨裡擠出一絲淒慘至極的嗚咽,原本細軟的嗓音此時竟然更像野獸的哭嚎。

聽見異響,遲煙反應迅速地站起身來,她快步走到甲板邊緣,一把將王明月拉進懷裡摟著。

感受到她肩膀壓抑而絕望的顫抖,遲煙放緩聲音:“閉上眼睛,彆看,彆想。我們可以報仇的,不,是你要親手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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