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一直掐著時間,看差不多到點了,他才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幾口,隻要讓自己身上聞著有酒味就行了,不用真的喝太多。
有人喜歡借酒消愁,但池照不是這樣的,心情好的時候,他說不定會喝幾口,心情要是不好,彆說酒,他連水都不想碰,這一點李一寒也清楚。
看到戚源的定位出現在這家酒吧,他擰眉想了很久,卻不知道他來這裡是要乾什麼,於是他跟過來了,在人山人海和炫目的燈光特效裡,李一寒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坐在吧台邊上的戚源,他在門口猶豫了一秒,最後選擇坐到了遠處的角落裡,這個地方能讓他看見戚源,卻不會讓他的出現打擾到戚源。
整整兩個小時,戚源一動不動,他剛抬起胳膊的時候,李一寒還以為他打算走了。戚源不喜歡吵鬨的環境,他更喜歡身處安靜的家裡,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一手擼貓,一手吃零食,順便在電視裡播放大眾都愛看的肥皂喜劇。
李一寒一直不明白戚源為什麼會來這裡,直到他看見周和天出現在戚源身邊。
周和天那張臉,李一寒當然記得清清楚楚,他是跟朋友一起來的,看見戚源獨自坐在吧台邊上,他愣了一下,然後就試探的走了過去,離得遠,李一寒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說了兩句以後,周和天突然把胳膊搭到了戚源的肩上。
李一寒猛地站起來,有個年輕女孩走過來,酥手作勢要碰他的胸膛,“帥哥,一個人呀,不如讓我陪……啊!神經病啊!”
李一寒一點風度都沒有,他直接推開上來搭訕的女孩,快速往那邊走了兩步,卻見戚源轉過頭,對著周和天露出一個絕不算拒絕的微笑。
一瞬間,李一寒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戚源歪著頭,笑著對他說了三個字,看口型,似乎是“那走吧”。
周和天以為戚源醉了,所以才會跟著自己走,但李一寒知道,他根本沒醉,他醉了以後不是這個樣子的,他喝醉酒會變得很誠實、很可愛,絕對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像現在這種情況,李一寒應該立刻追上去,大力分開他們,然後把周和天狠狠的揍一頓,但事實是,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腳如同釘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們兩個離開的背影,一句話說不出來,一個動作做不出來。
因為他怕了。
他不敢追上去,他怕會聽到自己不想聽的話,見到自己不想知道的事實。
池照跟著周和天出了酒吧,這旁邊就有一家酒店,周和天開了房,回頭對似乎沒什麼力氣、所以隻能靠牆站的池照笑了一下,池照回以一笑,看他往電梯處走,他跟上去,同時右手放在身後。
不到三分鐘,池照就又出來了。
係統給的春宵一夜藥水其實是一瓶噴霧,噴一下,對方立刻就會陷入昏睡,然後在夢裡完成春宵一夜,夢裡的所有細節都跟真的一樣,即使身上沒有痕跡,他也不會起疑。
噴一下,夢裡做一次,噴兩下,夢裡做兩次,係統還叮囑他千萬不要多噴,噴多了即使隻是做夢,也會讓人變得體力不支。
池照隻覺無語,難道他還會多噴好幾下嗎?
剛走進門,他就對著周和天的臉噴了一下,看著立刻倒下去睡得跟死狗一樣的周和天,他連把他搬上床都懶得乾。
看見那張臉他就煩,乾脆走出來。
他準備在酒店大廳打半宿的遊戲,等困得不行了,再回去睡一覺,然後醒過來,就可以繼續演戲了。
坐在酒店大廳的沙發裡,池照很快就把注意力都專注到了遊戲上,李一寒坐在駕駛位,不錯眼珠的看著剛進去一會兒就出來的池照。
他左手緊握方向盤,右手則捏著手機,從下午五點開始,池照的心跳就一直很平緩,連半點波動都沒有出現過,直到現在,跳動的幅度才加快了一些。
因為這麼長時間以來,能挑動他心情的東西,就隻有遊戲。換句話說,周和天那個人,連一款遊戲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