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即使祁煜暘不想讓池照出門,那他也不能把池照關在家裡一輩子。很快,就到了《夢語者》開拍的時候,在開拍前,池照對自己的演技還是挺有信心的,畢竟他是綁定了渣受扮演係統的男人,都已經活了兩百來年了,演個戲而已,這是他老本行啊,肯定沒問題。
等站到鏡頭前,池照才發現,臉真疼。
薛清的演技很一般,池照比薛清的演技還一般。什麼叫一般?就是勉強說得過去,但任何人看完以後,都會露出那種“算了算了、就這麼湊合吧”的無奈表情。
下場戲沒他事,池照灰溜溜的走下來,蹲到一邊思考人生去了。
難怪前兩個世界都失敗了……
池照一臉恍惚。原來,他竟然是沒有演技的麼?!
池照很震驚,係統比他還震驚,敢情您老人家現在才知道啊?
說起當年,係統真是悔不當初,本以為自己撿到了寶,結果才發現自己撿到了災難聚合體。最氣人的是,明明每一次池照都很認真的在扮演了,敬業程度並不輸給其他宿主,可他就是成功不了,這讓係統連說他幾句都不好意思說。
一人一係統全都開始鬱悶的蹲在角落裡種蘑菇,祁煜暘今天去公司開例會,沒有過來,不然他早就上前安慰池照了。
今天是開拍第二天,編劇過來看了一眼,順便認識認識這些演員。
編劇是一個著名作家,粉絲有好幾千萬,他專寫懸疑,《夢語者》就是他早年時候寫的一篇。早上剛來的時候,編劇就已經和池照打過招呼了,兩人沒有交情,自然也談不上多麼熱絡,就是互相握了個手,寒暄了幾句。後來編劇實在受不了池照的冷淡,就跑到一邊跟女一號寒暄去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多,天氣很熱,編劇也準備打道回府了,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對方的目光在整個劇組裡漫無目的的遊蕩著,最後,鎖定到了角落裡默默散發低氣壓的池照身上。
這個男人微微歪了歪頭,然後就向池照走了過去。
眼前突然走過來一片黑影,池照抬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來人。
男人對他的冷漠和無動於衷並不介意,他微微一笑,身上的溫潤氣質更加凸顯。這個男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長得清秀且謙遜,乍一看很有親和力,但仔細看之後才會發現,他的眼神很銳利,好像能看到一個人的內心最深處一樣。
他開口了,聲音好聽的不像話,“你是叫薛清嗎?”
池照慢慢把頭偏到了一邊,這不僅僅是為了符合原主的人設,還是因為他也確實不想搭理這個男人。
廢話,整個劇組都貼著拍攝節拍表和主演的照片,這人還來問他是不是薛清,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見他不想搭理自己,男人更覺得有趣了,他以前在電視上見過薛清,卻沒有發現他在私底下居然是個這麼可愛的人。起了結交的心思,對方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然後就要遞給池照,“你可以叫我路易,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喝杯咖啡。”
池照倏地扭過頭,他眼睛發亮的看著對麵的人,“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男人也是微微一愣,對方好像對自己的英文名更感興趣。短暫的錯愕過後,男人又溫柔如水般的笑了起來,“路易,這是我留學時候的名字,叫了很多年,我已經習慣了,所以即使回到了國內,大家還是這麼叫我。”
隻是重名而已,這個人和他的路易沒有任何相似的地方,但僅僅是一個名字,也瞬間喚起了池照心中好多美好的回憶,感覺雖然淡了,但回憶還在,還是值得懷念的。
池照的眼中流露出一刹那的溫暖,那是他對著其他人時絕不會出現的神情。祁煜暘解決了公司的事情,立刻來到劇組,結果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幕。
下午兩點,悶熱的空氣中,開始傾斜的陽光懶懶散散的照耀在兩個人身上,薛清比對方矮幾厘米,這導致他需要抬頭看著對方。他的目光很專注,在飛舞跳躍的陽光中,薛清雖然沒有笑,但誰都看得出來,他對這個男人很有好感。
那麼懷念、那麼繾綣,明明已經看到了薛清,明明已經站到了他身邊,可祁煜暘卻覺得神經帶來的疼痛更加明顯、更加嚴重了,這次的疼痛和以往不一樣,它帶著憤怒的味道。
池照馬上就要接過那張名片了,一隻手卻突然伸出來,粗暴的拍掉他的手,然後搶過那張白皙嶄新的名片,名片被攥緊手裡,很快就變成了一張廢紙。
男人驚愕的看著祁煜暘,祁煜暘眼中流露出來的憤怒和獨占欲濃到讓他心驚,男人很奇怪,沒聽說薛清是同性戀啊,這位是他的男朋友,還是他的追求者?
池照也很吃驚,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而且,在一瞬間的吃驚過後,他的情緒很快就被不高興取代了,他還沒看清那張名片上寫的是什麼呢,祁煜暘這麼粗暴的搶走,也太不尊重他了吧?
餘光裡,祁煜暘看見薛清表現出來的一絲不滿,瞬間,他的太陽穴漲得像是要自爆,他陰沉的看了一眼那個男人,然後毫不留情的把名片扔到地上,他轉身拽住池照的手腕,帶他離開了片場。
男人還想說什麼,他伸手想攔,但祁煜暘走的太快,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兩人離開。他歎了口氣,蹲到地上,把那張幾乎要被捏碎的名片撿起來。
這是用了多大的手勁,才能把一張硬紙片捏到這種程度。他不就是給薛清遞了張名片麼,又不是要當場非禮他,有必要這麼激動麼。
占有欲過強,就會導致心理畸形,人和物品的界限逐漸模糊,最後走向危險的邊緣。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也不知道薛清能不能受得了。
男人微微搖頭,在心裡感慨了幾句。
這時,編劇走到他身邊,不明就裡的問:“程然,你怎麼惹到祁總了?”
程然是男人的中文名,他是編劇的堂弟,之前也是這個劇本的編寫顧問,他專攻心理學,給編劇提供了很多可以運用的心理學知識。聽到編劇的問題,程然眉毛一挑,“你說,那個醋神是祁煜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