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垃圾就是垃圾,連為自己辯解的能力都沒有,真是可憐。
所有家人都來到了自己身邊,溫暮甚至還擠過彆人,跑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關心的問她到底是怎麼了,溫惜的睫毛顫了顫,她抬起頭,看向池照。
池照一向討厭被人圍觀,此時的狀況更是讓他覺得煩躁,原本是想帶孩子過來參加一場和諧的酒會,沒想到這裡的壞人這麼多,而且一個個的就知道盯著他家的孩子。
池照走到溫惜麵前,按了按她瘦弱的肩膀,他垂著眼睛,聲音低沉:“不會再有比現在更丟人的時候了。”
所以,說吧。
溫惜聽懂了他的潛台詞,沉默一秒,她張開口:“她說,我是臭水溝裡長大的,隻會吃垃圾的小龍蝦,我們一家都是肮臟惡心的雜種狗,玷汙了整個圈子的風氣,我和我的家人,就應該回到腐臭漆黑的臭水溝裡,繼續吃她好心扔給我們的垃圾。”
被侮辱的人明明是溫惜,但她卻什麼都不說。一是因為沒人聽到這些話,而那個女孩是大家公認的好孩子,她說出來很容易被倒打一耙,到時候她一個人根本說不過這麼多人;二是,那個女孩說的都是她心裡一直介意的事,她寧願被戴上一頂脾氣怪、愛攻擊人的帽子,也不想讓今天的這些話傳遍那些八卦人的耳朵。
溫惜的話剛說完,那個女孩立刻就站了起來,她瞪大眼睛,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我沒有這麼說過!你憑什麼這麼汙蔑我!”
此時溫家其他人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溫烈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眼中頭一次沒有了溫潤的笑意,“那你的意思是,我妹妹說謊了?”
“她都能當場潑人一身酒了,顛倒黑白又有什麼稀奇的。”
溫壯氣的不行,他擼起袖子就想打人,然而說這話的是個女人,他沒法動手。
溫玉擋住情緒最激動的溫壯,他沉沉的看著被護在媽媽懷裡的那個女孩。
其實他比溫壯更想動手,相比於會憐香惜玉的溫壯,在溫玉眼裡男女都一樣,隻是這裡大庭廣眾的,不是動手的好地方。
溫惜被哥哥姐姐們護著,連一向和善待人的大哥和大姐都生氣了,溫暮摟著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身邊。鼻子傳來酸酸的感覺,溫惜突然也有點想哭。
第一次,她覺得自己也是個有家的孩子。
第一次,她品嘗到了被人保護的滋味。
溫西鈞始終都沒說話,不過就這六個孩子也夠他們應付的了,那個女孩的家人和朋友都聚了過來。大家都是文明人,自然不可能吵架撕逼,但就是文明人說話,才更加讓人生氣,他們每個字裡都帶著刺,而且每句話都在明裡暗裡的說溫惜的錯。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是三分鐘,很突兀的,一個角落裡響起了那個女孩的聲音。
“……哈,你不會真以為你還能當我們的朋友吧?你配嗎?你就是一隻被你爸爸撿回來的小龍蝦,小龍蝦你知道嗎?都是長在臭水溝裡,吃垃圾和屍體活著的,滿腦袋的毒素和臟東西,你看看,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樣?”
這幾句話充滿了尖酸刻薄的腔調,滿滿的都是看不起人,周圍瞬間陷入安靜,大家看向聲音來源的地方,溫西鈞麵無表情的按了一下手機,然後抬起頭:“還需要繼續聽嗎?”
那個女孩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麵色慘白的看著溫西鈞,不明白他是怎麼把她說過的話錄下來的。
溫惜也愣了。
“來參加這個酒會之前,我不放心家裡的兩個小孩,他們今年才十二三歲,這個年紀的孩子都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也容易被人欺負,所以我就在他們的身上裝了監護裝置,本來覺得應該不會用到,沒想到啊。”
池照不去看眾人驚愕的神色,他轉過身,對著江家主露出一個公式化的笑容。
“我就不久留了,孩子受了委屈,回去還要好好哄,江先生,多謝款待。”
江家主還想再說什麼,池照伸出一隻手,示意溫惜牽住自己,然後,他轉頭看向那個被打擊傻了的小姑娘。
“你今年好像是十三歲,明年十四歲,幸好對於精神傷害這種事,咱們國家的追訴期一共有三年,十四歲就是可以□□的年紀了。這位小姐,多陪陪你的父母吧,以後他們就要去監獄看望你了。”
看著那邊的母女兩個,溫壯也陰陽怪氣的接上一句,“那可不一定,風水輪流轉,誰知道她父母到時候還有沒有機會去看望她呢。”
溫烈輕笑,“肯定有啊,清閒的人,總是會有很多時間的。”
一重接一重或真或假的威脅讓那個媽媽眼前發黑,她死死的扣著女兒的肩膀,卻根本拉不下臉去道歉。
出了江家,站在沒有外人的地方,溫惜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猛地撲進了池照的懷裡。
池照嚇一跳,剛想把小姑娘拉開,結果就感受到了溫惜纖細身子的顫抖,池照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輕輕拍了拍溫惜的背。
見到這個場景,站在一旁的孩子們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笑容,溫惜是所有人當中情緒最內斂的一個,也是最冷血的一個,能讓她這麼激動,可見今天的事情對她影響有多大。
真是要感謝父親,幸好他帶了能監聽的裝置。
而此時,池照的腦子裡,“監聽裝置”不滿意了。
【明明是我把錄音轉移到你手機裡去的,怎麼就沒人抱抱我呢。】
唉,孤家寡統沒有統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