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吞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陸奧守抱著兩隻貓咪蹲在他麵前,儘管手和臉上都帶著貓咪撓過的痕跡,可他依舊沒有放手,反而將抱貓的手伸出道:“要抓住他們可不容易,主人快摸兩把。”
雲吞伸出手,在兩隻貓貓頭上摸了兩下。貓頭頂的毛短而蓬鬆,手感極佳,讓她忍不住又摸了一下。等雲吞收回手後,陸奧守才將兩隻貓咪放跑,望著它們迫不及待逃離的身影,他帶著滿臉的抓痕燦爛笑道:“咱去打聽了,這是小區救助的貓咪,把它們帶來之前咱有辦過領養手續呢。聽人說,仨貓雖然活潑了點,但也不是純粹的野貓,都是長大後被拋棄的,養養就能混熟了。”
雲吞沒有插嘴,靜靜的聽他說話,等他說完,才又抬起手腕,點了下他臉上的抓痕。
“這個沒事,付喪神沒那麼容易傷到的。”他滿不在乎的揉了揉臉道。隻是對麵的雲吞卻沒有將手收回,她使用術式將他臉上的抓痕恢複如初,又低頭把手指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麼麼噠。
等雲吞收回手的時候,陸奧守臉上和手上的抓痕已經消失不見,他新奇的摸摸自己恢複原狀的手背,還未來得及道謝,便聽到雲吞歪頭道:“很涼。”
“啊?”
“你的手。”
“哈哈哈不用介意,外麵是冬天嘛,出門一下就變涼了。”陸奧守拍了拍胸脯精神奕奕道:“不過咱可是付喪神,本來就是刀子,也不會怕什麼冷空氣的,主人就彆擔心了。”
雲吞沒有應聲。
已經習慣了自家審神者沒有多少情緒波動的臉蛋,陸奧守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將貓咪帶到本丸之後,他就打著哈欠回房休息了。儘管口稱主人,實際上陸奧守卻是把雲吞當做需要照顧的小妹妹關心
,與她的相處很是肆意,比起輔佐她成為成熟的主公,她更希望讓小女孩過的開心一些。
目送陸奧守離開了院子,雲吞從袖口掏出紅線,她拿起之前編織杏黃旗的織針又開始戳弄起來,在屋裡一蹲便直到天明,而手中的紅線也變成了長長的紅布巾。
還沒有從睡夢中徹底清醒的陸奧守剛從臥室裡伸出頭來,便被忽然出現的紅布纏住了脖子,他猛然清醒,便見自家審神者正踮著腳將手裡的圍巾往自己腦袋上套。看她伸著手很困難的模樣,陸奧守一彎腰,按著她的肩膀笑道:“哇啊這個,看著是很薄的布料,出乎意料的超級溫暖啊。”
把[圍巾]套在在他身上後,雲吞點點道:“天女織物,與混天綾相近。”
“相近在哪裡啊?”時政青年忽然出聲問道。
“皆是紅布。”
“……”那倒也不必硬蹭。
距離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來越近,時政青年也沒有多少為生計努力的動力了,反正回去之後這些錢說不定就不能用了。他躺在了簀子上像金魚一樣張張嘴,舒服的吐出一口氣道:“我今天就不去城隍廟了,反正掙的錢也夠接下來用的了,工作證在那邊,審神者要是想去就自己去吧。”
“好。”雲吞應下,將他丟在一邊的城隍廟街商戶的工作證掛在胸口。
“慢走。”青年懶懶的揮揮手道,他沒有再像以前一般每次出門都對雲吞耳提麵命注意賜福尺度,心想著反正在這裡也沒幾天了,審神者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通往城隍像的這條路雲吞已經走了不少日子,如今閉著眼也能到達目的地,她發現一夜過去,城隍像又被加工過,腰間挎上了香奈兒的包包,連腳下的鞋子都畫了耐克的圖標。
城隍爺越來越潮了。
認不出那些品牌標誌的雲吞隻當是雕像上多了花紋,她照舊在後麵找了個隱秘的空地坐下,托著下巴開始了新一天的發呆。雲吞蹲地上沒多久,城隍廟開始上人了,老人們慣例一大早就出現上香,其中夾著一些沒有跟團的遊客,隻是今日,還多了個眼眶青腫的女孩。
“世界真的有神嗎?那老天爺為什麼那麼不公平啊。”女孩喃喃自語道。
這話讓雲吞詫
異的抬頭,因為他們從小所接受的教導,就是天道待所有生靈都是平等的。雲吞沒有出去反駁,她伸著脖子,側耳傾聽女孩的話。
“都是人類,憑什麼女人就要弱於男人,如果說因為女人肩負了繁衍的使命,那難道不更應該擁有力量嗎?”女孩年紀不大,也無法深層次的理解進化,隻是因為自己所遭遇的暴力而發泄著。她擁有一個不美滿的家庭,父親一喝酒就會施暴,可他人高馬大,她和母親根本沒有反抗能力,想要離婚也困難,法官說[為了孩子][還有感情]一拖再拖,她們被打個半死施暴者也不會進監獄。
小時候希望成長後可以擁有改變的力量,可越長大越絕望,她根本沒有還手的力量。
雲吞坐在城隍身後,把女孩的怨念收入耳中,她仔細琢磨著她的話,隨後拍了下手心道:“說的有道理。”確實不公平。
…
本丸裡的煙吸光了,時政青年伸了個懶腰,準備去外麵的超市來一包華子。他們選擇作為本丸出入口的地方是個偏僻的小胡同,平時難以被注意到,也因此青年剛一出本丸,就看到一個麵容凶惡的猥瑣男拖著個姑娘往胡同裡拉。被扣住脖子的年輕女孩拚命掙紮,卻無法掙脫束縛。
人渣!時政青年沉下臉來,準備上前阻止,可就在這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隻見方才還毫無反抗之力的女孩忽然爆起,她大喝一聲反扣住猥瑣男的手臂,猛的將他砸入地底!完事後女孩仍不覺解氣,大腳一踢直接把猥瑣男踹出十米。
手中的華子落地,時政青年目瞪口呆。
怎麼回事……這應該和他們無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