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蘇偏頭掃了他一眼。
和那位麵具惡魔比起來, 這位神祇此時的模樣更像是一名誘哄人類墮落的惡魔吧。
“啾啾”離開售票大廳,天空之中飛來一道藍影,落在唐蘇蘇肩頭,尖利的爪子離抓著一顆瑩潤珠寶的珍珠, 輕輕放在唐蘇蘇手心。
是捕獵歸來的藍羽噬魂鳥。
一看到手裡的珍珠, 唐蘇蘇就猜到了它捕獵的地點,“去海邊了”
“啾啾。”藍鳥清脆地喚了兩聲,然後翠碧的鳥瞳警惕地盯著鴉。
渾身羽毛幾乎炸起來了。
“嗬嗬。”鴉輕輕笑了兩聲,目光幽幽看向藍羽噬魂鳥,含著一股濃稠的惡意。
“明天見。”趁著她沒反應過來,輕輕地撩起一縷長發印上一吻,他誇張地行了個紳士禮, 然後倒退著退後幾步, 站遠了對她微微一笑,等唐蘇蘇再看過去時, 原地已經失去了人影。
潛行術
唐蘇蘇深吸一口氣。對方的造詣,比暗狼戰隊還要強。
揣著飛艇票, 唐蘇蘇心神不定地回到了旅館。理智告訴她, 那是神祇之一, 是任務目標。情感卻讓她不想靠近。
打開創世之書,從雷霆與暴風之神的那一頁翻過去,出乎唐蘇蘇意料的是, 後麵的一頁, 並沒有出現任何變化。
依然是一片白淨。
唐蘇蘇指尖微頓, 難道她搞錯了
她心裡既失落又鬆了一口氣。失落是沒有找到新的神祇,鬆氣是因為不用和那位變態扯上關係。
那位黑發紫眸的青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不正常的氣息。
換個角度說,像是一個瘋子。
然而,命運有時候就是喜歡在你放鬆下來的時候給你無情一擊。
就在她鬆氣之時,創世之書迅速地往後翻頁,中間滑過一道道散發著白金色光芒的書頁,很快便到了底部。
潔白柔和的微光變成詭異的幽紫色光芒,整張書頁散發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書頁下方,鑲嵌著六角形的紫黑色晶體,晶體像是被割裂一樣顯得有些破碎。
頁麵上用一種不屬於大陸上已知任何語言的華麗字體寫著,“欺詐與夢魘之神。”
唐蘇蘇不知道這是什麼字體,也不認識,隻是在看到的那一刻,精神海似乎會自動將字體識彆。
如果她能去任何一所傳世悠久的法師塔,運氣好的話,可能能找到一兩個所出同源的字,這種字體被稱之為神語。
和前麵的記載不同,這一頁除了鑲嵌了破碎的六角形水晶外,在水晶下方,還附著著幾根散發幽紫光芒的鴉羽。
盯著這一頁看了半天,唐蘇蘇才輕輕將書放下,自暴自棄地將自己陷入軟床裡。
是她太想當然了
正如有光明就會有黑暗,既然有光明陣營的神祇,便會有黑暗陣營的神祇。她之前竟然一直沒有想到這一點。
很明顯,今天她遇到的,便是黑暗陣營的神祇。而且從今天的遭遇,明顯可以感覺得到黑暗陣營的神祇比光明陣營的要難搞多了。
青年身上的桀驁以及那股危險的氣息,掩都掩不住。
本來任務就不簡單,再加上黑暗陣營的神祇這麼麻煩,唐蘇蘇覺得自己回家的難度又被無形中提高了幾個度。
飛艇裡,唐蘇蘇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自己的飛艇起飛。
“啾。”剛坐下,藍羽噬魂鳥從她的背包裡探出頭來,好奇地轉動腦袋,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十分好奇。
“噓。”唐蘇蘇指尖輕抵唇中,“小藍,彆發出聲音,也彆亂飛。”
“啾啾。”小藍乖巧地點了點頭,窩在她懷中,親昵地蹭了蹭。
唐蘇蘇拿著之前買的鳥食和堅果逗它玩。
它用手堅硬的鳥喙將堅果剝開後,全堆在唐蘇蘇身上。
“這是給我吃的嗎”唐蘇蘇笑彎了眼睛。
“啾啾啾”小藍展了展尾羽,用鳥喙再將堅果推向她,好像在說快嘗嘗。
一人一鳥正玩的開心的時候,一道陰影驀然出現在她身後。
一隻修長的手指,從她頭頂上落下來,不客氣地將已經快到嘴的堅果半路劫持,扔到嘴裡,“不好吃。”
唐蘇蘇“”
到底是何種奇葩,臉皮才能這麼厚
她嘴角狠狠抽了抽,驀然轉頭。
男子一雙深紫色的眼睛困倦地耷拉著,鴉青色的頭發淩亂地搭在頭上,微微卷翹,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隱隱泛著清透的幽紫色光圈。
他紅唇一勾,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後,彎起眼睛笑道,“真是令人高興呐,我們又見麵了呢”
唐蘇蘇“”不,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啾”見自己剝好的堅果被不知名人士半路劫走,小藍翠眸裡騰起怒火,撲扇著翅膀,尖銳堅硬的鳥喙向對方啄去。
唐蘇蘇曾見過,它用鳥喙直接將岩石啄穿過。若是啄到人身上,連骨頭都能啄穿
“唳”然而,剛俯衝過去的藍羽噬魂鳥突然驚鳴一聲,翅膀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重重落在唐蘇蘇身上。
翠碧的眼睛似開還閉,似乎想要睡覺。
她連忙伸手接過它,驀然站起來,警惕戒備地目光看向鴉,“你對它做了什麼”
黑發紫眸的青年懶洋洋在她旁邊的位置上,眼睛彎成月牙,“小姐,你的寵物它好凶呢。
不過您放心,我隻是讓它安靜一會兒。飛艇上鬥毆,會被永久列為黑名單,不再能搭乘任何飛艇。
讓它睡覺,不論是對你我,都是一種好選擇,不是嗎”
漂亮小巧的藍鳥縮在她手掌間,圓潤的一肚子一鼓一鼓,眼皮耷拉下去,又猛地睜開,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閉上。
像極了上課時困到了極致又不敢放心睡覺的學生。
唐蘇蘇想到了對方在創世之書上的名諱欺詐與夢魘之神。
同時,他也是隸屬黑夜的神祇,掌管睡眠,夢境,彆名睡神。
“能和您同乘一座飛艇,真是幸運呢。”厚顏無恥地略過昨天催眠售票員拿票的事,他將身體完全陷在柔軟的軟椅之中,毫不客氣地將腦袋搭在唐蘇蘇肩膀上,“讓我睡會吧。”
唐蘇蘇“”這是什麼無恥的理所當然
她用手將他的腦袋推開,冷著臉道,“先生,請不要將你的腦袋放在我肩膀上。”
“啊呀”青年溫吞地抬起頭,迷蒙的紫眸像是沾了霧氣的紫寶石,“肩膀不行麼”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