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傳送陣之外,專門負責傳遞緊急消息的暗梟手中還有他留下的傳送水晶,定位就在他身邊。作為空間之神轉世手下的軍團,昂貴的傳送水晶和傳送卷軸,對夜梟軍團來說隻是消耗品。
“克裡斯汀親自給我買嗎?”少女漂亮的瞳眸像是一汪清泉,映著月,淌著光,充滿期盼。
她終於……忍耐不下去了?想離開了?
克裡斯汀徹底放下羽毛筆,眸光透著審視,無機質的灰色瞳孔深處,像是冰冷的玻璃球映著床上的人。
少女猶如月光編織的銀色長發鋪在潔白的床上,精致的臉沒有一絲瑕疵,美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時光似乎格外偏愛她。這麼多年了,她還是原來的模樣。他從一個不及她腰高的孩子長成了青年,她卻沒有任何變化。
記憶裡的人很高大、可靠、溫暖,需要他仰著頭去看,隻能抓住她的衣角。眼前的人卻是小小的一隻,甚至他輕而易舉就能將人嵌進懷中,稍微用力,便能將她纖細的手腕折斷。
‘姐姐’兩個字仿佛也跟著記憶逐漸模糊了起來,變得不真切。曾經的膽怯卑微、尊敬感激的仰慕,不知不覺發酵成了另一種不該存在的情緒,讓他有了另外的妄想。
心底深處不再滿足止步於曾經的關係。
他一直在努力壓製、不願意承認這逾越的妄想,直到後來,混亂的低語總是在他腦海裡回蕩,一遍遍地誘惑他,心中黑暗的種子像是吸收了充分的養分,破土而出!
為什麼要克製?他開始思索這個問題。像是被惡魔引誘的墮落者,他嘗試放任自己,並逐漸地……迷戀上了這種感覺,無需壓抑,像魔物一樣,想做什麼就去做好了。
克裡斯汀甚至開始無法理解曾經的那個自己。克製、守序,他刻入靈魂中的本性開始一點點被扭曲。
沉默在房間內蔓延,青年修長的手指支著筆,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內心的波瀾,像是一尊雕塑。
少女長長的黑睫輕輕顫抖,微微垂下,投下一片陰影,小臉微微垂落落入陰影,似乎是在因為沒有得到回答而失望。
所有注意力都落在她身上,在看她動作時,克裡斯汀的指節下意識地捏緊。
其實唐蘇蘇是怕維持不住表情泄露出心虛才垂下頭的。
她在算計他而且是明晃晃打著感情牌的算計。以克裡斯汀的智商,不會聽不出她是故意支走他。
她賭得就是他哪怕心裡明白,也會選擇滿足她的請求。
他的選擇,是理智還是情感?
其實唐蘇蘇也不太確定他的選擇。克裡斯汀向來理智,像是一台高精密運轉的機器。這幾天她看他處理事務就看出來了,一絲不苟,嚴謹理智,不容忍任何差錯。
在他沉默這麼久後,唐蘇蘇差不多要放棄了。她果然還是得找個彆的方法。
“好。”就在唐蘇蘇要放棄時,克裡斯汀放下羽毛筆,緩緩站了起來,冷靜平和的目光看過去,“我去,親手買。”
“誒?”唐蘇蘇驚愕地抬頭,沒想到他會答應。
“姐姐,不走?”他握住她的手,偏頭問。
“不走啊,我等克裡斯汀回來。”少女溫柔笑道。她要幫他恢複神格,不走。
會等他回來?
哪怕理智告訴克裡斯汀是假的,但心底任然忍不住升起一分隱秘的雀躍。
他願意再信任一次。
希望這次,她不會再丟下他。
“嗯。”克裡斯汀點了點頭,眸光深深,幽暗深邃,讓唐蘇蘇有一次這次如果自己跑了,下次被他碰上要完蛋的幻覺。
“黑巧克力麵包?”克裡斯汀偏過頭。
“要新鮮出爐~好不好?”少女抱著柔軟的被單,水潤輕盈的眸光溫軟,再任性的要求也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滿足她。
唐蘇蘇估測了一下,這個點……聖奧羅帝國應該是白天,正是麵包店最繁忙的時間。而且克裡斯汀並沒有去過那裡,不知道確切的坐標,做不到瞬移。
一來一回的時間,應該夠了。
“好。”克裡斯汀站起來,青年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