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基爾特眼中耀著惡意,一枚菱形的紅色的晶體自額間浮現,綴著那張臉更多了一分妖異美感,“我那個孿生弟弟真是弱小得可憐。
連你的贈予都守不住。這樣的殘次品,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呢?”
唐蘇蘇麵色一緊,憤怒自心中炸開!
神力凝聚的長鞭帶著呼嘯而過的勁風,狠狠甩向基爾特。
基爾特不閃不避,結結實實地挨著這一下,鮮血頃刻在臉上湧出。
“真疼啊。”他囂張地笑著,狠狠用手拭去傷口的血,舐了一口,俊朗的臉上露出邪妄的笑意。
眼底卻皆是妒火和怨毒。
看吧……她多麼緊張他!緊張那個廢物!
明明他們,皆為同源!
甚至,他要比他更優秀。
又是一道鞭影呼嘯而去。
基爾特一把抓住長鞭,歪頭看向唐蘇蘇。
長鞭上的神光灼傷他的掌心,他宛若無事般伸出右手,“你確定,還要攻擊我?”
唐蘇蘇看見一道虛幻的光影在他掌心左突右破,像是在掙紮地脫離某種束縛。
見她眸光微凝,基爾特臉上的笑弧越發囂張了,“那個廢物的神魂可是在我手中。”
幾乎在一瞬間,他身前的空間隻是震蕩了一瞬,一道人影帶著殘影出現在他身前,白皙的手向他右手中的光影奪去。
基爾特也不反抗,趁機抓住少女的手臂,貼身靠近。
唐蘇蘇在觸碰到那團神魂時,紅色的光影如同飛絮般飄散。
入手一片空氣。
是假的?!
“他的神魂在哪裡?!”隻要神魂尚在,就有複生的希望。
基爾特對她露出兩顆尖銳的虎牙笑,眼中又帶著幾分孩童般的茫然,聲音裡似乎也有幾分自己看不懂的情緒,“阿芙忒彌斯,你不一樣了。”
變得有了同情心。
變得不再那麼高高在上。
變得……軟弱。
以前的她,不會為了一個‘工具’受製於人,更不會為了‘工具’親自動手。
像是一尊沒有什麼感情的完美雕像。
不……不應該說她沒有感情。
她深愛著自己的世界,甚至不惜為此付出一切,不論是自己的力量、本源、神魂!她竭力維護自己的世界,哪怕後果是她自己永遠消失!
隻是,這份深愛,從不會奢侈地單獨降臨在某個個體身上。
哪怕是她親手創造的神祇。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在聽到奧古斯特的消息時,她眼裡的擔心、憤怒,是他曾經沒有見過的情緒。
基爾特眸色漸深,逐漸染上了暗色,像是在**的泥土裡一點點腐朽的枯枝。
她越是關心,他就越是嫉恨!恨不得將體內另一半給撕碎。
基爾特握著少女的手一點點加緊,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攥住最後一根稻草。
柔和的神光緩緩在少女身上浮現。
純淨的神光對他這種墮入暗黑的神來說,跟□□無異。
基爾特抓在唐蘇蘇手臂上的手頃刻被腐蝕消融,強大的自愈力又迅速令傷口愈合,不斷循環,雖然對他造不成致命的傷害,但是過程中的疼痛卻不會減少。
唐蘇蘇等他疼得自己鬆手,冷冰冰問,“神魂在哪裡?”
基爾特像是不知道疼一樣,緊緊攥著她不放手,反而更加貼近了。
明明觸碰很疼,但還是想更靠近一點。
仿佛撲入火焰中的雪花,任骨肉消融也義無反顧。
“你猜?”他勾起唇意味深長地對她笑。
“在哪裡?!”冷漠疏離的金瞳看著他,仿佛盛滿了朝日光輝,可是那光線卻泛著刺骨的冷意,威嚴睥睨。
耀眼的白銀權杖緩緩凝結,但是杖身泄露的一絲力量便讓周圍的惡魔們不適地退後了開來。
尖銳如矛的下柄直直對著基爾特,似乎下一刻便會刺入他的額間。
這一幕熟悉得讓基爾特心顫——
剛從熔岩中誕生、和孿生兄弟的決鬥、背後冰冷刺入心臟的權杖。
他還記得這尖端刺入他身體的感覺,真的是……又疼又冷。
基爾特抬頭,俊美的臉一如初生桀驁張揚,近乎倔強地昂首。
狹長冷戾眸底卻仿佛開始凝聚一層薄霧,柔和了眸底的桀驁。
所有的情緒似乎凝在那雙眼睛裡,不甘、怨恨、委屈。
像是被偏心對待的孩子,倔強地抬起頭,既渴望又委屈,卻一遍遍催眠自己——他不屑,來緩解不被偏愛帶來的悲哀。
唐蘇蘇一怔,屬於人性的那一部分柔軟湧出,讓她不知所措。
在她愣神的那一刻,基爾特忽然靠近,攥住她的手一拽,將人擁入懷中,一隻手撫上她的背部。
唐蘇蘇感覺背部傳來輕微的刺痛,蹙了蹙眉,剛要將他推開——
基爾特已經鬆手,得意地彎了彎唇,眨了一下眼睛,“這樣的你真好騙呢,阿芙忒彌斯。”
唐蘇蘇眉眼冷了下來。
已經就緒的白銀權杖筆直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