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話,隻能先恢複這些了, 這幾天儘量吃一些清淡的食物, 大魚大肉油膩生冷都要禁止。”輝詩織收回手。“歐爾麥特你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一次性全治好你會受不了的。也不要把一直把擔子扛在身上吧, 偶爾放一放有利於你的健康。”
“可是我是英雄啊,久世少女。就像我希望你們都是在祭典夜晚裡看見煙花那個,但是總要有人放煙花啊,那就我來吧。”
而且英雄可不是擔子想放下就能放下的職業,更何況以歐爾麥特的身份, 放下擔子就等於敗北。個性社會花了那麼長的時間才把犯罪率降到現在的地步, 不知多少任one for all把屍身都填了進去, 到了他這裡, 怎麼能掉鏈子。
也正是如此,他一直覺得活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前些天和橫濱方麵的會談,他應付對麵那個太宰治真的應付的筋疲力儘。
和久世輝詩織很熟關係很好,但是幸好久世少女不是太宰治。
於是歐爾麥特對著輝詩織笑了一下, 起身道謝。
“不管怎麼說, 還是謝謝你了, 久世少女。”
——有希望總是好事。
“彆謝我, 謝你自己。如果一直做好事的人得不到回報,那這社會也太不公平了。”輝詩織擺擺手。“今天晚上日光有祭典, 可以的話,請您保持這幅樣子和我一起去參加祭典吧,不是以歐爾麥特的身份, 隻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以一個看煙花的人的身份。”
日光的晚上向來是很熱鬨的。
就像剛揍完人的相澤消太就從心操那裡得到了今晚日光有祭典的消息。
泡完溫泉,讓八百萬用個性給沒帶浴衣和服的同學造些衣服,他們集體出去看祭典,輝詩織沒跟著他們一起活動,據綠穀出久說是和歐爾麥特走了。
輝詩織和歐爾麥特並肩站在街道上,看著來來回回的人群。
那些人煙宛如茶塊,投入夜晚的瞬間就氤氳出一片熱鬨的茶色,和天上的煙花交融在一起。升空的煙火,從一顆明晃晃的小火花開始,慢慢的,然後在夜空裡悄然綻放,伸出手虛握時,仿佛抓住了星星散落的星辰。和風音樂從遠處悠揚傳來,會讓人有一種原來人生也可以活得如此美麗的感覺。
“先生,請問這個時候我該怎麼稱呼你?”
“八木俊典。”
於是輝詩織笑眯眯的拉住了歐爾麥特的衣角,看起來有點像第一次和老父親出門的小姑娘。她從包包裡拿出零錢,在路邊的小攤上買了兩顆蘋果糖,一支遞給歐爾麥特,一支自己拿著。
“好的,俊典先生,請你和我一起逛祭典吧,糖果就是酬勞啦。”
幸好這個地方舉辦過很多回祭典她來過很多次,每次的布置也都大同小異,要不然她今天可是沒有辦法靠著自己帶領歐爾麥特玩耍。
“哎?給我吃的嗎?我現在這個情況也吃不了啊。”歐爾麥特顯然還沒想起來,他的胃已經恢複一部分了。
他將漸漸恢複健康,漸漸體驗到人間美味,漸漸恢複過去的模樣。
“想不起來那你就幫我拿著吧。”輝詩織低聲嘟囔一句,咬著蘋果糖快步走到了歐爾麥特前麵。
和歐爾麥特一起出去玩,你永遠都不會有任何尷尬難過的情況出現,他過於光明溫暖,就算是輝詩織這種不良習性刻在骨子裡的人,都下意識的在他麵前收斂成更好的樣子。
“稍微等我一下,久世桑。”
路過一戶門口有樹的偏僻的人家,歐爾麥特把那顆一口未動的蘋果糖塞進她手裡,然後摸了摸她的頭。
“你可以邊吃糖邊等,覺得無聊的話,可以先去那邊撈金魚哦。”
不明所以的輝詩織拿著糖被忽悠去了金魚攤子。
“小小姐想撈個什麼樣的金魚,這裡都有。”店主是個和藹的大叔,平和的對著每個店家打著招呼。“一個人過來的話,我給小小姐幾顆糖吧。”
剛剛路過的地方,好像樹下那一團陰影是隻死去的小兔子?
輝詩織想著,花錢買了十個網子。
“糖就算了,請問店家有胡蘿卜嗎?”
“胡蘿卜的話,有的,不過是胡蘿卜片。”店家把裝著胡蘿卜的盒子遞給她。
她拎著盒子跑回歐爾麥特那裡,果然看見那棵樹下鼓起來一個小土包,土包前甚至立了一個小小的墓碑。
“久世桑怎麼回來了?”歐爾麥特有些意外。
“回來上墳。”
輝詩織把那盒胡蘿卜放在了碑前。
“順便帶了祭品。”
煙花朵朵炸開,在傾撒那一瞬間,仿佛銀河落下。
世間有很多溫柔的人,相聚在煙花之下,他們既放煙花,也看煙花。
“尊敬的八木俊典先生,能和我去撈金魚嗎?手殘尋求幫助。”
這話不是假的,從小到大日光祭典這麼多次,撈金魚她就沒撈上來過。每次撈金魚,金魚不是半道跳出去,就是死在她的辣手摧魚之下。輝詩織發誓,她沒想殺魚,她隻是按照她爹耍小刀的方式下手,然後魚就兩半了。
“哎呀?這位先生是小小姐的父親嗎?”店主看向歐爾麥特的目光充滿譴責。“下次不要在祭典這種人多的地方讓女兒自己玩啊,太差勁了。”
歐爾麥特撓頭,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母胎單身這麼多年,女朋友長什麼樣還沒見過呢。
輝詩織忍著笑和店主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