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白沙買光腦花了一萬多,基本已經是藍斯洛星的頂配,用了五年也沒有過時。周嵂一轉轉來二十萬,她是真不知道上哪兒去給他搞二十萬的光腦。
她把這事兒一說,對麵坐著的周嵂微微沉默,似乎沒想到藍斯洛星會落後到這種地步。
倒是寧鴻雪給了白沙一個網址,是一個高級光腦的購物網站。寧鴻雪甚至貼心地說:“聽說你在讀軍校預科班?那我可以訂兩台裝載了軍用科技芯片的光腦,裡麵有很多合適的教材和學習功能。”
白沙雙眼一亮,連忙把賬上的二十萬星幣轉回去,喜滋滋地說:“那就麻煩您了。”
寧鴻雪當場下單:“稍後會有人把光腦給你們送來。”
白沙想的是,太好了,不僅直接解決學費的問題,而且還能把那台新光腦拿去給亞寧和靜怡玩兒——亞寧一直饞那個模擬艙裡的指揮課程,寧鴻雪一出手就是二十萬的光腦,可不得完爆那什麼全息模擬艙!
其實,買台模擬艙回去也不算癡人說夢了。
這就是暴富的快樂嗎?
周嵂這朋友交的太值了!幸好當初把他給抬回來了!
有了良好的金錢交流做基礎,白沙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愉悅的心情之中。寧鴻雪起身告辭,白沙也出門送他,就像是送財神。
寧鴻雪再次開啟了精神力屏蔽。
很難想象,精神力屏蔽可以避過人眼,居然也能避過攝像頭等一眾監控設備。
“你能擊殺幽靈蟲,又能一眼識破我的精神力屏障,精神力等級何止是不俗。”寧鴻雪望著白沙,輕聲說道,“隻要你上報你的精神力等級,一切你想要的資源都唾手可得。”也不至於因為幾十萬星幣興奮成這樣。
“這個話題我和周嵂也討論過。”白沙說道,“我的觀點是,命裡有時終須有,這些榮耀和利益將來也跑不掉,但眼下我還有重要的家人需要陪伴。”
“世間無常事。時移事異,你重視的家人、朋友,都有可能背離你。”寧鴻雪一針見血地說,“就像今天的阿嵂,背井離鄉,遠離親人,實際上不是他最想要的,隻是出於無奈,彆無選擇。”
白沙瞥他一眼:“沒什麼比我珍視的人更重要。”
寧鴻雪唇角的弧度看起來像是薄薄的嘲弄。
“希望你能一直這麼想。”
白沙總覺得寧鴻雪似乎話裡有話。
但直到寧鴻雪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她也沒想明白。
當晚,白沙懷揣著三十萬星幣的巨款回到慈育院,正巧今天亞寧和靜怡似乎也出門了。他們三個看起來都度過了不錯的一天,聚在一起時臉上都帶著淡淡的欣喜。
白沙:“我有驚喜要給你們。”
亞寧和靜怡對視一眼,由亞寧開口:“我們也是。”
下一個瞬間,他們同時開口。
白沙:“我攢夠咱們的學費啦!”
亞寧:“我和靜怡找到賺快錢的法子了!”
白沙:“???”
亞寧:“???”
“不是,怎麼這麼快?”靜怡有些不可思議地說,“你攢了多少?”
“今天剛進賬三十萬星幣。”白沙難掩得意,給他們看她的賬戶餘額,兩人看著白沙的光腦屏幕雙雙傻眼。
三十萬星幣,夠他們在中央軍校交滿兩年學費。等到大三的時候,他們作為中央軍校的學生,總該收到補貼或者找到其他賺錢路子去湊學費了。
靜怡和亞寧麵麵相覷。
白沙:“話說你們找到了什麼賺快錢的路子?也挺好啊,雖然學費不愁了,但咱們還是窮。”
亞寧猶豫幾秒,突然覺得自己找來的方法有些拿不出手:“我和靜怡想到的賺錢方式,就是去參加後街的地下拳賽,靠打拳來掙錢。”
“……”白沙沉默片刻,說道,“那是違法的吧?”
“地下拳賽的主辦方背靠治安官,每年給治安官定時上供,安全得很。”亞寧一揮手,“他們甚至還給拳手買保險呢!夠正規了吧。”
白沙認真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那其實不該叫保險,該叫‘撫恤金’。”
打.黑拳就是打.黑拳,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因為本身就是灰色地帶的營生,出了事也不好追究是誰的責任,死掉的人也隻能自認倒黴。
“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們今天已經上去打了三場,全勝。”靜怡雙臂環胸,“雖然沒掙幾個子,但賽事等級上去之後,獎金也會漲上去的。”
據靜怡所說,後街的地下拳賽分四個等級,g1、g2、g3、g4,新人進去都是g4,最低等級,要慢慢往上爬。g3等級打一場的賽金就有一千星幣。g2一場比賽至少五千星幣起步。g1就更不必說,是地下賽場的明星選手,每天躺著都有大筆星幣進賬——因為地下拳賽的舉辦方除了賣拳賽的觀賞票外還開賭盤,賭選手的輸贏和勝率。成為g1選手,就等於是拳場的台柱子之一,老板是給分紅的。
“不同等級的賽事觀賞票價格不同,從兩百到兩千皆有。前排的觀賞位還可以炒價格,不過那是主辦方串通黃牛做的生意。”靜怡掰著手指說道,“加上他們還開賭盤……那得多賺錢?”
“那裡的人一開始還不讓靜怡上場。”亞寧回憶著之前的場景,一邊說一邊憋笑,“他們說,隻要靜怡能打得動拳場裡掛著的沙袋就讓她報名。結果靜怡一拳把扶著沙袋的老板也一起打飛了。”
白沙:“……“
靜怡的眉頭皺起:“那裡的人精得很。我今天剛上場,是新人,按理說沒打滿十場,我的比賽成績不能拿來開設賭盤,但拳場的人愣是做了,還大賺一筆。”
因為靜怡的外貌和實力反差過大,主辦方也不願意放過這個白賺錢的機會。
“但咱們畢竟還是學生。”白沙扶額,“萬一遇見不按常理出牌的對手,還是有危險的。”
打.黑拳的有幾個路數乾淨?不走下三流已經很講原則了。
“是誰推薦你們去打.黑拳的?”白沙問道。
亞寧:“是霍曼老師。”
白沙:“…………”
“霍曼老師說,他在我們這個年紀早已經駕駛機甲馳騁賽場了,哪像我們被困在藍斯洛星,隻能打打拳。”亞寧神色委屈地說,“他還說,真男人就要靠自己的拳頭去打拚未來。”
白沙:你讓他下回見到軍部的人彆暈的那麼快再說。
“好吧,實際上是學校的打法不夠多變,霍曼老師就是讓我們去見識見識真正的黑惡勢力都是怎麼打架的,積攢經驗。”靜怡揮揮手,眉目間沒有半點對霍曼不滿意的意思,“我覺得打拳挺好玩的啊,比在預科班裡揍那些軟腳蝦有意思多了。”
白沙不懂,打拳能有意思到哪裡去。
他們從小開始練格鬥,是挨揍不夠多,還是打架不夠多?
“一周後又有我的比賽。”靜怡笑著對白沙說,“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去就知道了。”
七天後,又一個休假日。
白沙開著飛行器載亞寧和靜怡去後街。
靜怡坐在駕駛座後方,見白沙熟悉地找地方停飛行器,微微挑眉:“這地方你一個人來多少次了,這麼熟練?”
白沙回憶:“也就那麼……一二三四五六七次?”
靜怡哼了一聲:“難怪你最近總是不見人影。都去陪那個周嵂了是吧?”
白沙能怎麼辦,她隻能表示,她今天一整天都是屬於靜怡的。
拳賽在夜間舉辦。或許是夜晚的霓虹燈光亮起,更容易刺激人們的神經。
兩個剃著陰陽頭的壯漢守在地下拳賽門口,負責檢票。
“呦,靜怡小姐來啦。”看門的似乎認識靜怡,開門讓她進去,“請進,久等了。今天有你的比賽,希望你能像之前那樣暢快地贏下來。”
靜怡點點頭,和這些壯漢溝通起來居然沒有半點不適應。
亞寧跟在靜怡身後,也被放進去。
輪到白沙的時候,卻被壯漢笑著攔住:“這位……小姐,您還沒付票錢。”
靜怡是要上台的拳手,亞寧是她的助理。鬨半天,隻有白沙需要付錢進場。一場g4等級的拳賽,票價兩百星幣。
白沙有些無語地轉了錢,手背上被貼了一個熒光貼,這才被放進去。
地下拳場光線昏暗,隻有不遠處售賣酒水零食的吧台泛著紅色燈光,剩下的就是人們手背上以及身體各處的熒光貼,在黑暗中發亮,就像是遊弋的深海魚。
白沙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是靜怡。
靜怡遞給她一杯椰子汁,往某個方向一指:“看那兒。”
全場最熾熱的燈光集中在高高的賽台上。
賽台周圍有四個大屏幕、兩台飛動的小型機器人在拍攝著賽場上發生的一切。
“嘭、嘭!”
拳頭相擊,軀體碰撞,發出的卻是金戈之聲。
隻見台上的兩個拳手穿戴著金屬防具和外骨骼設備,在賽台上你來我往地對戰,腳步扭動,傳來隱隱的機械張合聲。兩方拳頭相碰,火花四濺,速度快地幾乎看不見殘影。
白沙忘了——這是星際時代,打.黑拳也不是赤手空拳來的,而是機械鬥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