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聯邦現在都已經亂成這樣,聯合軍演還能照常舉行?”岑月淮咋舌,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怎麼不能繼續舉行?如果我是聯邦人,我也會選擇快點結束這場聯合軍演。現在外界物議沸騰,這個緊要關頭更加不能露怯,早點結束軍演也免得夜長夢多。”西諾拿手指點了點下巴,“我倒是對他們新提出的精神矩陣係統挺好奇的。不知道碰上我們皇族的共鳴會是什麼樣——你一點都不好奇嗎,殿下?”他笑著對白沙眨眼睛。
白沙:“……”
她看著西諾唯恐天下不亂的表情,就猜到他是想讓白沙用“共鳴”和對方的新技術碰一碰,讓聯邦人吃吃東施效顰的苦頭。但她並不讚同這種想法。
“我舅舅叮囑過,‘共鳴’不能頻繁使用。”
“這哪算是‘頻繁’?”西諾說道,“到目前為止,您總共隻用了一次‘共鳴’吧。我們又不是濫用武力,沒有比聯合軍演更加正式的場合了。陛下的叮囑完全是多餘的。”
白沙看向他:“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問你,你知道自我舅舅繼位以來,他總共用過多少次‘共鳴’嗎?”
西諾回想片刻,認真數了數:“陛下好像隻在登基的時候象征性地使用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有……”
“這不就得了。”白沙擺手,“將彆人的精神力納入共鳴網絡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事。為表示對國民意誌的尊重,必須謹慎使用。”
“那您可以在隊伍內開展小範圍的共鳴啊,我們彼此都不介意共享力量的。”西諾低聲嘟囔道。
“他說的對。”不怎麼說話的紀雅突然開口道。
岑月淮一愣,快速反應過來:“我也這麼覺得!”
喻言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跟著點了點頭。
白沙:“……?”
她看著西諾和紀雅暗含期待的眼神,還有岑月淮隱隱泛紅的臉頰,突然想起,舅舅塞西爾告誡她少使用“共鳴”,最大的原因是——大家可能會上癮。
她原來還心存懷疑……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啊!
白沙輕輕吸了口涼氣,果斷轉換話題:“先彆管軍演的事情了。我們還是仔細籌劃一番,萬一聯邦那邊拒絕帝國的醫療援助,我們該怎麼把亞寧他們幾個帶回帝國?”
“那隻能用偷的了。”看白沙拒絕了他的提議,西諾有些失望,但還是認真地為白沙出謀劃策,“我們派人悄悄潛入聯邦,把他們幾個連人帶全息模擬艙一起偷出來。隻要跟周家和你的養父霍爾曼提前商量好,事後寧鴻雪的人也隻敢在背後調查。沒有失蹤人家屬的配合,寧鴻雪不可能在明麵上對我們提出任何指控,我們再使些手段拖一拖就好了。到時候再抓緊時間把他們的病給治好,萬事大吉。”
紀雅笑了一聲,雙臂環胸:“真有你說的那麼順利就好嘍。”
西諾:“那你能提出更好的建議嗎?”
紀雅:“沒有,我隻有補充。派人潛入聯邦國境可不是鬨著玩的,我們總得提前請示陛下吧?還有,潛入活動聽著總是不那麼光彩,找人去做也不如我們自己動手來的牢靠——目前,我們手上就有個能光明正大進入聯邦國境的借口,不是嗎?”
西諾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聯合軍演的最後一場比賽,年級的精英團體賽。”岑月淮低聲接著說下去,“我們可以提議把場地設在聯邦境內!至於能多靠近我們的目標……和周家提前商量好,來個裡應外合,我們自然有方法接近他們。”
“不錯。”白沙點頭,“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要在運輸過程中保持他們的生命體征平穩。他們的全息模擬艙和無界之城連接在一起,如果我們用太空船轉移他們,就得注意,在轉移的途中不能讓他們斷聯,直到他們接入我們帝國的星網為止。”
意思是全息模擬倉在轉移途中不能斷網。如果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行動並且利用這點進行追蹤,他們馬上會暴露自己的位置,直到模擬艙接入帝國的星網、對方無法利用權限進行追查的時候,才算是安全。
“看來我們得好好研究這方麵的問題。就算被人中途追蹤,我們的身份也不能暴露,否則就算留下證據了。”白沙微微皺眉,“這方麵的問題……”
紀雅:“我們家認識一些軍事通訊專家。反追蹤而已,小菜一碟。”
西諾:“我們家也是。唔,還有運輸用的太空船和人手,我也可以幫忙組織。”
岑月淮認真地考慮了片刻:“我好像沒什麼可幫忙的?或許隻能把我姐姐貢獻出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視線投向岑月淮。
岑月淮:“乾嘛?我說的是實話啊。我就是個小廢物,我們家就我姐姐最出息。我手上最好的可不就是我姐姐。”
西諾有些無言,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我們是不是太興奮了?萬一陛下不同意這個計劃怎麼辦?那我們不是白費心。”岑月淮突然有些不安地說道。其實她也沒有信心說服岑海雲加入這個計劃,本來隻要陛下發話,這些問題根本輪不到他們發愁。可她就是下意識覺得,陛下那關不太好過。
幾人頓時陷入沉默。
白沙向後仰倒:“我也覺得,我舅舅可能不會答應。”
“要不我還是直接去無界之城看看吧?反正,目前也沒有帝國人因此失去意識的例子。說不定我能把他們直接帶出來……”白沙喃喃道。話沒說完,就被另外四人齊聲反對。
進入無界之城可比偷幾個人危險多了!
現實裡就算他們個個家世顯赫,白沙更是帝國皇儲,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沒有性命之憂。可無界之城卻不會管你在外麵是什麼身份地位。隻要它一發瘋,想把誰困住就把誰困住。
他們態度嚴厲,逼著白沙親口放棄了這個想法。
“我們還是計劃該怎麼偷人吧。偷幾個人而已,對我們這個團隊來說算得了什麼?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岑月淮為了緩解氣氛,伸出自己白皙的雙手做了個誇張的手勢,她的背景是一團漆黑,勉強可以辨認出她現在正躲在被窩裡,算算時差,她所在的星球確實是深夜——誰知下一刻她的被窩就被強行掀開,穿著睡衣的岑海雲黑著臉訓斥她:“大晚上不睡覺,偷偷摸摸的乾嘛?還想偷人?你是法外狂徒嗎?你對得起家裡的栽培和殿下的信任嗎!……”
突然,岑海雲的視線落在了亮著的光屏上,她頓時明白了岑月淮所謂的“團隊”是哪個團隊。
在光屏正中央掛著的白沙:“……”
頓時熄火的岑海雲:“……”
突然,岑海雲臉上的怒容瞬間消失不見。她撂下岑月淮的被子,神色淡然地轉身關燈,“啪”地一下把門給帶上,仿佛她今晚從來沒有踏入這個房間過。
所有人:“……”
喻言有些遲疑:“我們這算不算計劃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