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知道自己的首領是帝國人,但目前的情況還是超出他的理解範圍了。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相信首領的判斷。
與此同時,亞寧進入指揮頻道:“彆跟對方糾纏了,直接撤退。”
他指揮著雇傭兵們回星船上,按照他安排好的路線撤離。雖然也有人質疑他,但是按照他的路線離開,確實沒有任何一艘星船被艦隊擊落的。帝國艦隊確實在朝著空中釋放束線炮,但帝國人就跟瞎了眼似的,那炮是沒一次放準了的,即使擊傷星船的外部結構,偏偏沒有傷到任何動力設備——雇傭兵們跑的比兔子還快,也沒幾個人留心這些,他們滿腦子都是逃命。
突然,某個臉上沾滿煙灰的雇傭兵一拍腦袋:“嘶,咱們是不是忘了等金主一起跑啊?”
雇傭兵們:“…………”
“還有咱們首領。”奧洛斯軍團裡的某個單兵憤懣地捶了捶膝蓋,“我剛才問了所有星船的人,我們首領還沒上來!軍師,你說句話啊軍師!”
軍師淡然地摘下自己的戰術眼鏡,擦了擦,雲淡風輕地說:“首領死不了。”
與此同時,航空港內一片混亂。
雖然雇傭兵們在逐漸消失,但突然加入的帝國士兵讓局勢更加撲朔迷離。駐守軍們一開始還用看援兵的視線來看帝國人,但很快,他們發現,帝國人根本不是來幫忙的,他們就是來添亂的。
“去,搜索星際海盜的殘黨!”
帝國的軍官表麵上是這麼命令的,但他們的人隻顧著在航空港的建築裡搜索,卻對眼前站著的星際海盜視而不見,也不來幫駐守軍和對方火拚,就顧著他們那包抄行動,問題他們的包抄網漏的跟篩子似的,無數星盜在他們手下逃了出去,他們在航空港裡搜查搜的卻叫一個起勁!
駐守軍們很快回過味兒來:指望這些帝國人幫忙本來就不靠譜!
駐守軍的指揮者咬牙咽下苦澀的心情:“治安官呢?快聯係治安官!現在不是蕭羊星會不會丟臉的問題,馬上找軍部的人來——彆說帝國人,連一群星盜都騎到我們頭上撒野了!”
“是!”他的副官低頭操作一番,隨後臉上浮現出迷茫,“可是,治安官……他不在線啊。”
負責指揮的官員一愣。
“治安官不在線是幾個意思?瀆職?跑路?他不要命了嗎?”
仿佛是為了印證治安官趁亂跑路的事實,有士兵回報,原本治安官呆著的控製室裡沒有活人,隻有一個士兵的屍體躺在控製台前——而治安官已經消失了。
……
邱紮在航空港的秘密通道裡四處流竄。
他一邊快步疾走,一邊脫下自己身上白色的治安官服,隻穿著件最普通的軍裝,沿著銀色的管道滑至地下。
在得知帝國艦隊即將落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八成是暴露了。但事無絕對,那些人也可能是來逮薩爾默的……但無論如何,他不想擔任何風險。
在他走之前,他以治安官的權限向聯邦報告了星盜破門和帝國艦隊入侵的事。他想,如果能以此事挑起阿瑞斯帝國和星際聯邦之間的爭鬥,那就再好不過了。
前提是他得從蕭羊星溜出去。
他已經計劃好了,駕駛私人星船趁亂飛出去,然後在蕭羊星的平民街區裡混一夜。他已經下令重新開啟民用航空港。從明天開始,所有航空港都會照常開放。今夜,因為星盜襲擊事件而不安的民眾肯定會爭相離開蕭羊星、去其他星球申請避難,到時候他就啟用另一個偽裝身份,然後混在那些人之中離開……
邱紮打開光腦,開始登陸自己的另一個身份賬號。從激活星船駕駛係統開始,他就必須用這個新身份,以免被人追蹤。
他正忙著處理係統,就聽見星船的窗戶被人“扣扣”敲了兩下——那是兩聲不疾不徐的、從容禮貌的敲擊聲,卻讓邱紮的警戒心提到了最高。
他下意識開啟了駕駛係統,一腳油門發動了星船。剛剛飄起來一點,他就感覺整艘星船的尾部被什麼東西拽住了。
他調開監控一看,發現一隻銀紫色的狼形機甲正叼著他的星船尾巴不鬆口。
邱紮罵了一句:“薩爾默?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馬上反應過來,用一種打商量的語氣說:“要我帶你走也不是不行,但你的機甲不能一起帶上。同意就鬆口,我給你開艙門。”
哐當。
星船狠狠搖了一下。駕駛座上的燈光霎那間變成紅色。駕駛台不斷冒出報錯信號,光屏顯示星船的尾部已經損壞了不少。
瘋子,這個瘋子——
邱紮煩躁無比,不得已打開艙門,走下星船,想和薩爾默理論。
迎麵一陣淬寒的風襲來,鋒利的金屬割開空氣,傳出淡淡的機油味。
是另一台機甲,持著長槍,槍尖穩穩對準他的雙目。
“想跑到哪裡去啊,邱紮先生?”
對方沒有對自己的聲音做掩飾。
邱紮微微睜大眼,他明顯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因此格外覺得不可思議。
像是為了印證什麼似的,他麵前銀光一閃,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隻雪白的小鳥,黑色的豆豆眼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邱紮:“……”
那隻鳥一扇翅膀。原本小巧的翅膀突然變大,隨著一道流溢的銀藍色光芒,直接把邱紮扇了出去。
咚地一聲,邱紮結結實實地撞在星船的金屬外殼上,然後落地,軀體發出沉悶的微響。
原本叼著星船的狼形機甲一頓。
剛才那一下,看似輕巧,其實殺傷力挺大的。
邱紮腦下緩緩淌出一點鮮血來。
凱辛甩開星船:“殿下,您沒把他直接砸死吧?”
“不至於。”白沙回答道,“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何況,艦隊的隨行人員裡肯定有醫療兵。他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