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浩意外地收聲,跟著雙手一抬,自覺回頭:“你們速聊,我先回去看申請表。”
“不用了學長,”宋晚梔突然開口。等元浩停下,她覺察失態,眼睫又垂了回去,聲音清落得寂靜,“我已經道過謝了。這些糖……江副主席如果不喜歡,那就分給其他人吧。不用說是我給的,就不算賄賂了。”
元浩:“哎?”
宋晚梔沒等江肆的反應,她低著頭攥著背包,繃著滯澀發疼的腳踝想快步從倚在窗前的男生麵前過去。
長裙被走廊的風輕揚起來。
苦茶香清澀裡,白色裙尾勾纏過江肆懶撐在牆前的黑色褲腳。
在宋晚梔即將從他身前過去的那一秒,江肆眼尾一跳,繼而毫無征兆地向前俯身,他攥住了那隻纖細易折的手腕。
宋晚梔猝不及防,被那人拽回身去。
烏色發絲拂過女孩清麗白皙的鼻尖,她倉皇仰眸,露出被情緒衝撞得澀白透紅的眼尾,還有望向他驚慌而濕潮的眼。
宋晚梔再忍不下惱地開口:“江肆……”
元浩聽得一愣。
江肆卻得逞地笑了,他漆著黑眸,緩朝身前女孩低了低身:“不是江副主席了?”
那個眼神裡的攻擊性和壓迫感都十足,笑也惡意又恣肆。
宋晚梔氣惱,卻無法反駁或反抗。
“叫學長。”他甚至捉著她纖細腕子還懶啞下嗓,戲弄欺負似的逼迫。
宋晚梔越掙不開越臉頰沁紅,眼眸裡潮氣更重,像是要濕透了似的驚慌看他:“江肆你放開——”
“叫學長。”江肆慢條斯理地重複。
“…………”
宋晚梔最是軟中藏刃的脾氣,越是緊繃著尖尖的下頜、眼神也快被欺負哭了的樣子,越是不肯屈服地仰頭紅著眼尾也要睖他。
江肆不放。
某種情緒藏在笑意下,仿佛要燒穿他眼底的漆黑。
元浩在旁邊都看傻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連忙上前拉江肆,低聲勸:“你這突然發什麼瘋,鬼上身了啊?”
又僵持幾秒,江肆這才懶洋洋地壓著情緒低了眼,然後看著她纖細手腕,他一根一根鬆開手指,上身倚了回去。
長眸半垂,斂下的睫間,像在漆黑灰燼裡灼著一點還沒完全撲滅的火星。
“抱歉,昨晚沒睡好,”江肆沒抬眼,“弄疼你了?”
“……”
宋晚梔沒說話。
被輕視被捉弄的氣惱和難過湧上來,她紅著眼尾,頭也不回地朝樓梯口走去。
等那背影消失在視野裡。
元浩擰著眉頭轉回來,打量江肆:“你剛剛怎麼回事?”
江肆耷著眼望著手裡糖果袋,側顏上笑還未褪,神色已經有些懶倦:“說了,沒睡好。”
元浩:“糊弄誰呢,你上學期在實驗室熬一周平均每天就睡仨小時的鬼樣子我都見過好嗎?那會兒你也沒跟剛剛似的!”
“……”
元浩換了口氣,剛準備再接再厲,突然就被那人撩起黑眸刮了一記涼意剔骨的眼刀。
他抖了下,抬手護胸:“乾嘛,你要跟我撒氣啊?到底出什麼事了剛剛還好好的……難道是你爸、咳,江伯父又找你了?”
江肆自動跳過最後一句,勾起個冷淡的笑:“你出來以後怎麼說的。”
“我?我說什麼了?”
“上回在操場,我分你糖了?”
元浩一噎,心虛挪眼:“那個……”
“作為宣傳部長,‘搶’和‘分’的措辭區彆都搞不明白,”江肆眼神更黑,“我是不是應該代表主席團認真教教你了?”
元浩:“…………”
好在二麵時間已近,宣傳部部員們的到來拯救了他們的部長。
在和部員們打過招呼,又目送他們進到教室之後,元浩回過身,看見依舊停在已經完全黑下的走廊窗前的江肆。
元浩的腦海裡突然亮起了一個燈泡。
“哎,江大主席,”元浩狐疑地走過去,停下,“你今天情緒失控,不會是因為那個小學妹吧?”
“宋梔子。”
“啊?”
江肆停了一兩秒,懶勾起那雙桃花眼,似笑非笑:“她叫宋梔子,不叫‘那個小學妹’。”
“首先她叫什麼也不耽誤我可以喊她學妹,其次,”元浩忍住翻白眼,“就算我沒你那變態的記憶力,那我也記得清清楚楚——人小學妹叫宋晚梔!”
江肆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褲袋裡摸出了那隻打火機,並不反駁,隻拿在手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起金屬殼帽。
扣著某種緩慢的節奏感,清脆聲在安靜的走廊裡作響。
元浩看得牙疼,輕嘶了聲,繞去他前麵:“江大主席,你還記著你‘不主動不在意不挽留’的三不守則嗎?”
“要是我說,”銀製火機的蓋帽聲裡,那人嗓音低低的,透著股子走神的懶散勁兒,“我發現我不但想主動,甚至想強迫呢。”
“……”元浩呆滯幾秒,僵硬扭頭,“你在開什麼玩笑?”
月色晦暗的窗下,撥著的火機被輕輕一甩。
“噠。”
蓋帽合上。
那人懶洋洋支起身,揣著兜,走進教室。
“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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