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
“你在外麵？”江肆察覺到什麼，“旁邊有人？”
“嗯。”宋晚梔簡短地應了句。
“哦，你那個暗戀對象？”
“…不是！”
“那次放過你了，”江肆懶散了語氣，“今晚元浩定的那家離得遠，我叫家裡車來接，一起捎上你。”
“我不在學校。”
“剛剛不是知道了，你在哪，我過去。”
那人語氣從容又自然。
宋晚梔視線裡，已經看得到下一個紅綠燈後的地鐵站。同時她也察覺得到，鄰座的宋昱傑餘光正罩在她身上。
“不用麻煩你了，”宋晚梔輕聲拒絕，“我自己過去就好。”
按江肆原，自然是要再騷幾句逗逗小朋友的，但不知道她現在和什麼人在什麼場合，為免她尷尬，隻好打消念。
又簡言幾句，通話結束。
車也停在了地鐵站口。
宋晚梔下車前告辭。
宋昱傑叮囑：“醫生讓你做的那幾個練習，你彆忘記了。”
“嗯。”宋晚梔轉身想走。
“梔梔，”車窗裡的男人卻突然喊住她，“生日快樂。明年的今天，爸爸給你送生日禮物嗎？”
“——”
宋晚梔在傍晚的風裡微微停滯。
一兩秒後，她就像沒聽到句話，挽過長發慢慢走了出去。
·
是宋晚梔的人生裡，第一次踏進ktv種娛樂場所。
就連找包廂都格外生澀。
進去以後的環境更是讓她不適應得很，和部長們打過招呼，她第一時間悄悄溜去角落。之後大半晚上，宋晚梔都是安安靜靜地貓在整個豪華包廂的邊角裡，一邊小口地喝飲料，一邊翻看著手機裡導入的江肆之前打包發給她的論文資料。
從小的生活環境使然，嘈雜的聲音對她來說還好接受，不很大程度乾擾到她的輸入。但包廂裡那時明時暗的燈光就讓她很難受了。
為了眼睛考慮，宋晚梔隻時不時停下來休息一兒。
包廂裡歡笑交織，燈火明暗，種時候偷偷看一個人是不有人察覺的。而且那人永遠坐在中間，離她很遠，她也不必擔心被看見。
觀察了大半晚，宋晚梔發現每次抬看過去，坐在旁邊位置的女生似乎都不一樣。
像是某種公平起見的輪換製度。
好在大家謹守“規則”，沒一個人越線，宋晚梔沒有看到來之前想象的可怕的那畫麵。
她輕輕抿了口飲料——
於是飲料也都是各自的味道，不是混合著的醋和苦瓜汁，哽在喉嚨無法下咽。……雖然還是有一點酸，但多是檸檬口感。
可惜宋晚梔的平靜心情沒延續到結束。
在她輕點手機屏幕，下拉到新的一頁後，隨著手機一下輕震，一條短信框從通知欄探出了腦袋。
【江肆】：
給哥哥擋酒是不是妹妹的應儘務？
“…！”
宋晚梔眼神都像被那個名字燙了一下。
她幾乎本就要抬看過去了，所幸在視線拉升的前一秒，智回歸，及時按下了那種衝動。
安靜數秒。
宋晚梔放下飲料杯子，輕按鍵盤。
半個包廂外。
“嗡嗡。”手機在江肆指掌間低響。
江肆抬了一半的棱形玻璃杯停住，薄唇鬆杯沿，單手勾起手機低著眼查看。
【梔子】：
不是務。
也不是妹妹。
江肆啞然笑了，桃花眼都半斂下來。
真倔啊小朋友。
“過了江大主席！喝酒呢，怎麼就你偷懶！”旁邊一顆酒氣腦袋探過來，“哪個小美人的消息啊，讓我們肆哥麼挪不眼。”
江肆將手機扣合，懶撩起眼，笑罵：“滾。”
“還不給看？新女朋友？？”
“不是，”江肆抬了酒杯，喉結輕滾著壓下一口辣酒，“妹妹。”
“我靠，親妹妹？”
“嗯。”
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江肆在心底補充。
“多大了啊，成年了嗎？”又多兩張聽見的大臉彎腰往邊湊。
江肆停了兩秒：“成沒成年跟你們有關係？”
幾人還沒口回複。
江肆放下杯子，鬆了顆襯衫扣子，然後懶洋洋笑了起來：“敢惦記到我家裡了？”
“——”
幾人齊刷刷搖，矢口否認。
江肆才作罷，也收斂了之前蠢蠢欲動的躁想法。
果然還是得讓小朋友離邊遠點，遠離群喝了酒就沒剩點智把門的傻子。
時針在鐘表上轉過不知道幾圈。
熱鬨得都差不多了，也折騰餓了，包廂裡的氛圍燈就被關上。正常的一室熾白明亮，讓宋晚梔異常珍惜，心裡想著明天的周日必須要去圖書館多待兩小時。
比起裡，那兒簡直是學習天堂。
宋晚梔個想法還未落地，身旁的沙發突然沉了一沉。
一陣略微刺鼻的香水撲進她呼吸裡。
“咳……”
宋晚梔竭力壓住了後麵的咳聲，茫然抬。
然後她對上了副部長丁羽喬的笑臉。
個笑，大約是算不得和善的。
“丁部長。”宋晚梔還是平靜口。
丁羽喬直直盯著她，好幾秒後才張了嘴，聲音壓得低：“我以為江肆叫你去旁邊坐，結果沒有啊。看來對你也不算重視嗎？”
宋晚梔沒答，但微微蹙了眉。
“那我跟你打個賭，好不好？”丁羽喬嫵媚笑著，彎腰靠過來，幾乎要貼上宋晚梔的耳邊。
女人貼上來的一字肩連衣裙上方，誘人的弧度若隱若現。
宋晚梔眼睫一垂，半闔了視線：“學姐你喝多了。”
“打的賭就是，”丁羽喬視若罔聞，嗬氣如蘭地笑起來，“你信不信，今晚隻要我過去，就帶走江肆？”
“——”
宋晚梔眼睫一顫，下識抬了眼。
丁羽喬卻朝她一笑，就徑直起身，踩著跟鞋朝包廂的正中間走去。
原本就是鬨騰過整晚後吃東的時間，大半個包廂裡隻有幾句各個角落裡來往的玩笑和話聲，而突兀起身且目標明顯、來勢洶洶的架勢，第一時間就勾走了所有人的注力。
包廂正中。
元浩僵了下，隔著兩個人，朝中間咬著沒點的香煙低著眼的江肆嘶了兩聲，然後朝丁羽喬示。
江肆得了提醒，眼皮懶散撩起來，然後緩慢皺了眉。
本想口，但又想起什麼，朝包廂角落那個方向掠了一眼。停了幾秒，江肆拿下煙就起身：“我先回去了。”
“江肆。”
丁羽喬出聲過來。
江肆皺眉。
幾乎是同一秒，丁羽喬上前就親密地攀住手臂。
江肆一瞬就冷了眼：“你是不是有——”
“你看是誰。”
丁羽喬踮起腳，舉起手機拿在身前輕晃了晃。
江肆戾著眉眼，視線一壓：“我管你是……”
尾聲自動消止。
手機一晃，退走，露出丁羽喬嫵媚的笑，以及親密地攀附上來的聲音：“我們是在裡說呢，還是出去聊呢？”
“！”
江肆沒了表情。
僵停數秒，顴骨微抖了下，隱忍轉身。
“出來。”
“——”
兩道身影前後離了包廂。
幾秒死寂後，各個角落裡紛亂地掀起驚聲和議論。
誰也沒看到包廂邊角的地方，有個女孩怔然坐著，眼神空落落地蒼白了臉。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