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梔握著水杯的手滯住。
江肆卻像說的不是自,鬆懶著笑撩回眼:“我是關進了,梔子能等我多久?你給我一個年限,我一定努力改造——”
“!”
宋晚梔想都沒想,放水杯就氣惱至極地撲上捂住那張可恨的嘴。
還怕壓著腹部的刀傷,另一隻纖細胳膊艱難地撐在江肆身旁的病床上。
“你再胡說,”宋晚梔被氣得臉兒都發白,“我就,就……”
就了半天,小姑娘也沒想好怎麼嚇唬。
還是江肆半低眼,嗓音微啞地笑起來,那雙長長的微微翹起的眼睫毛好像都撲蹭到宋晚梔的手掌邊上了。
宋晚梔被笑得莫名臉燙,停了幾秒,她訕訕地縮回。
“彆動,”江肆懶撩起眼,“上來。”
宋晚梔一懵:“上哪?”
江肆失笑:“床或者我?”
“?”宋晚梔:“!”
宋晚梔幾乎第一秒就想跳病床,後轉身向反方向跑掉。
江肆卻不緊不慢地出聲了:“難道等我拉你?也可以,就是一旦扯到傷口,嗯。”
“……”
某人威脅得理直氣壯。
宋晚梔慢慢紅了臉頰,但還試圖想喚起的良知:“江肆。”
“嗯。”
“你知道我遇到過的所人加起來,做過的最不知羞恥的情裡,前三件都——”
“都是我做的?”江肆懶洋洋搶答,後朝宋晚梔勾起個鬆散的笑,“那怎麼行,在梔子的花期裡我怎麼也占滿前十。”
宋晚梔:“…………”
自信,你能占一百。
“再不照做,我就隻好自動手了。”江肆似笑非笑地提醒。
“!”
那天中午陽光明媚燦爛,灑滿了病房。
護士推門進來時,剛邁出一步,就看見單人病房的中間,穿著一身條紋病號服的男生懶散地靠在支起的病床前。紅透了臉頰跨.坐在病床中間的女孩小心翼翼地扶著肩,手指將病號服攥得很緊,女孩長發垂在身後,被男生沒被束縛的那隻手全攏著,迫著她後頸微仰起來,吻得克製又難耐。
·
江肆出院那天,公安局配合做了調查訊問。
不久後就出了結果,判定為當防衛,無須單獨立案。
轉眼夏日又將至,江肆的傷也徹底痊愈,隻剩一道兩三公分的疤痕。
宋晚梔臉皮至今也還是薄得沒什麼“長進”,但唯獨在這條疤上,她從不避諱,在江肆住院出院之後,每隔幾天,她就會色特彆嚴肅地把江肆弄到某個沒人的地方,掀起衣服給她看看疤痕愈合的狀況。
江肆依著本性,自是不會放過這樣的調戲機會,但是從中間某次就再也沒敢了——那天玩笑地說她親它一,心理上一定愈合得更快,原本江肆說完就等著看小朋友臉紅的,實上梔子也確實臉紅了,但紅成那樣,她也竟真的就攥著上衣吻那疤痕。
結果就是那天江副主席差從學校窗戶跳出,臉都青了才當原則地隻把女孩氣悶地壓在角落裡親了好久,並且在那之後再也沒敢開這個玩笑。
五月末,江肆在校外不遠置辦的新房終於可以入住了,就向宋晚梔提起了同居邀請。
慘遭拒絕。
不過江肆“搬家”後的那個周末,宋晚梔還是帶著禮物過了一趟。
禮物是一對杯子,她在陶土課上親手做的,小心地包起來裝進了盒子裡。後那個周六,宋晚梔仍是穿著一身夏天的長裙,按著江肆給她的地址,她拿著門卡坐上入戶電梯,進到江肆新家的房門外。
宋晚梔沒直接用鑰匙進門,是敲了敲門。
上午十,按照信息框裡的聊天,昨晚實驗室熬夜了的江肆這會剛衝完澡。
果,大約十幾秒後,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的江肆就濕著漆黑的碎發,出現在門後。
那人桃花眼裡還鬆斂著困意,卻又被笑攪得細碎,就靠門望著她:“我就知道,你是過來才跟我探聽信息。”
宋晚梔剛拎起手袋:“這個,是我給你做的杯——”
“來就來,帶什麼禮物。”江肆輕挑眉,那異常“客氣”的口吻弄得宋晚梔心尖一跳。
可惜這次都沒等到警鈴拉響。
江肆俯身過來,宋晚梔隻覺得眼前一花,重心驀地一空——她整個人被江肆打橫抱了起來。
“江肆…!”宋晚梔回過,“你乾嘛?”
江肆笑著抱她進門:“當是拆我的禮物。”
“你的禮物是這個。”宋晚梔懷裡還抱著杯子,怕它摔碎。
“我抱著什麼,什麼就是我的禮物,”江肆笑著側過身,“禮物,關門。”
宋晚梔抱著杯子不敢掙紮:“你放我,自關。”
“不關也行,就算隔壁老先生老太太不小心進出電梯看見,我也不介意。”
宋晚梔:“!”
女孩立刻伸出一隻胳膊,勾著門把手關上了。
江肆自隻是鬨她。
把人放到玄關的鞋櫃旁,接了她手裡的禮物,專門繞進客廳放好,後江肆才走回來,拿鞋櫃上早給她準備好的情侶拖鞋。
拖鞋是新的,包裝袋剛拆開。
江肆一邊拿出來一邊在宋晚梔腿前蹲。
宋晚梔慌忙往後一躲:“我自穿。”
“為什麼,”江肆嗓音啞啞地笑著逗她,“我偏——”
話聲停得突。
江肆手裡的拖鞋僵在半空,停了幾秒就扔了,皺著眉伸手過,勾住了女孩還想往後躲的左腿腳踝。
掀起她長裙的裙擺。
一條紅色的荊棘文身,纏繞攀附過女孩雪白勻停的小腿。
像澀白的足踝生出豔紅的花。
“——”
江肆眼皮狠狠跳了。
握得微緊,就著蹲在她身前的姿勢撩起漆黑的眸子仰看向她。
宋晚梔不安地往回縮了縮足尖:“你住院那時候就已經文上了,隻是,冬天春天穿得多,沒給你看到。”
江肆啞著聲喊她:“梔子。”
“唔?”宋晚梔聽語氣似乎還算平靜,就小心地看向。
“你是不是多少,不知死活。”
“?”
宋晚梔還沒來得及不滿的用詞,就再次驗了一幾分鐘前重心騰空的感覺。
這次來得更突,江肆的情緒似乎嚇人,從她仰視的角度都能看到淩厲的頜線繃得厲害。宋晚梔掙紮的心思被她自心虛地按,她不安地一邊被迫參觀了這個房間從玄關到臥室的陌生格局,一邊試圖解釋:“我覺得你那天說的對,這是,這是那個,一種告白形式——嗚!”
沒來得及說完。
宋晚梔被放上臥室低矮鬆軟的長床。
幾米外陽光晃眼,隔著玻璃門的陽台上,一排綠葉白苞的梔子花。
江肆自上地俯著她,眸子比外太陽曬著的枝葉底的陰翳還漆黑深沉,像能吞人。
“再給你一句話的機會。”江肆低望著她。
宋晚梔嗅著空氣中隱隱的梔子香,出,聞言她意識地從陽台上轉回來:“梔子花受不住夏季強光的,不搬進——”
話聲未落,江肆吻了來。
被扣壓的裙尾也被拂起,紅色的荊棘文身再次在光攀上雪白。
江肆迫著她折起腿,同時抬眼。
“我當初怎麼說的?”
宋晚梔處於一種被完全掌控的驚慌裡,但江肆的話或者文身上微灼似的溫度還是勾回了那段沉沒的回憶。
[你是敢文身,不管刺在哪兒,我一定每天親過它一遍,一寸都不落。]
宋晚梔嚇得眼睫一顫:“你,你敢。”
她抬腿就想抵開。
江肆單手接住,氣得啞笑了:“行,梔子就好好看著,我到底敢不敢。”
“——!”
夏日的蟬鳴總是聒噪,仿佛能遮蓋過太陽底的一切。
穿室的風吹過拂動的裙,吹得日光搖曳。
風最後掠上陽台。
那一排蔥翠的枝葉間,雪白的梔子含苞欲綻。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