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方親家心協,把婚禮敲定在8月的某良辰吉日。
江家獨子的婚宴,願不願意也要有場風光大辦。
彆的江肆一律未管,唯獨在婚紗,他月餘時間跑遍了名單的所有私人設計和婚紗館,最後帶回來整整六套。
層層疊疊的白紗鋪滿了房間,宋晚梔被帶進去試婚紗的時候就驚住了。
等回過神,她無奈轉向江肆:“你是要娶六新娘嗎?”
“每周七天,一天一套,換穿。”江肆應得流利。
宋晚梔忍不住笑:“那第七天呢?”
江肆沒說話,一抬胳膊。
宋晚梔望去。
空落落的,麼也沒有。
江肆:“看見了麼,第七套。”
宋晚梔:“…………”
這畫麵似曾相識得讓她有點想打人。
偏偏江肆像是生怕逗她不夠,就勾起笑懶洋洋補了句:“周日這件最好看,要穿一天,但是隻準穿我一人看。”
“——!”
宋晚梔實在忍他不了,她赤腳進來換婚紗的,於是繃緊的足尖就沒忍住踢過去。
結果江肆非常順手就勾住了她腳踝,迫她屈膝提了起來:“彆鬨。”
宋晚梔剛想掙脫他灼人的掌心。
江肆不緊不慢補充:“不然親你文身了。”
宋晚梔哽住,慢吞吞憋紅了臉。
雖然備選的,但婚宴那天自然是隻能穿一套進入現場。
紅毯長鋪到門前,宋晚梔扶那條長得曳的雪白婚紗輕緩踏長毯,她頂戴梔子花冠,半透明的紗被花冠壓從她烏黑微卷的長發慢慢披覆下來。
在音樂的背景聲和那些麵八方的注目裡,宋晚梔慢慢走到江肆麵前。
羞赧裡藏在紗下的女孩終於抬眸。
目相對,宋晚梔怔了下。
江肆一動沒動。
像是傻了。
等宋晚梔反應過來他失神的原因,隔紗她也沒忍住,睫毛一垂就輕笑起來。
女孩的笑嫣然明豔,像雪色和日光間最美的那抹純白。
江肆張了張口。
他從來恣肆,不憚妄言,再漫不經心他也能輕易敷衍,無論時間點。
唯獨此刻例外。
江肆在至此二二年的人生裡,第一次受到麼叫大腦空白。
等他望微微頷下頜笑得眼尾垂彎的女孩,找回自己剛才暫時性喪失的語言功能後,江肆就一眼不眨盯麵前的宋晚梔時問旁邊的證婚神父。
“我能吻她了麼。”他聲線啞得厲害。
神父噎住:“?”
“不能,”宋晚梔從雪白的紗下輕撩起眼,睫毛都像勾淺淺的笑,“你要按流程來。”
“可我快忍不住了,梔子,”江肆聲音更啞,他低俯下來,隔紗輕輕吻近她,“那我就隻吻一下,總比我拉你搶婚要好吧。”
“……”
說不能的宋晚梔沒有躲他,她微紅臉,抬了抬下頜。
隔雪白的半透明紗,她迎他的吻。
宴廳裡在驚訝後響起祝福的笑聲和掌聲。
證婚神父笑容僵硬站在兩位新人的背景板裡:職業生涯至今,他也是第一次,聽見有新郎說要在自己的婚禮搶自己的婚。
好在一吻過後,某位令神父大憂慮的新郎似乎被安撫下來。
之後的流程走得平順又聽話,隻在宋晚梔要被領回休息廳裡換敬酒服時,江肆第一次提出了異議:“我一起去。”
宋晚梔眼睛都沒眨一下:“不可以。”
江肆:“梔子。”
“——”
這一聲低低入耳,要領宋晚梔離開的造型助理都愣了下,扭去看。
如果不是親耳聽親眼見,那她是很難相信麵前的江肆是圈裡那桀驁難馴能叫江崇都疼也無奈的江大少爺。
那樣脾性心氣的人,怎麼可能會——
江肆側低了身,黑色修整淩厲的西裝托抵雪白纖細的婚紗腰。
他肩寬身長,完全足以將女孩整藏進懷裡,不叫身後宴廳那些視線窺得半分。就連鏤空花形的細紗婚袖裹的雪白胳膊都要被他一並攏到身前。
“求你了,梔子,”江大少爺是全然沒有旁邊助理想的那些包袱的,他求得熟練自然,“讓我一起去。”
宋晚梔被他親密得臉紅:“婚禮沒有這樣的…不合規矩。”
“那就不要規矩。”
“——”
宋晚梔總是拿江肆沒辦法的。
後來去休息廳的路她才想起,她的人生裡數時間好像都是循規蹈矩的,安安靜靜,不會做一點出格的事情。
直到江肆走進她的生命裡,從此她的每一次出格都與他有關。
進到無人的臥房門內的那一秒,宋晚梔想得輕聲笑了。
江肆托她長裙走在側後方,正在關門時他聽見女孩很淺的笑,就停下回眸:“為麼笑。”
宋晚梔把自己的發現說江肆聽。
江肆一邊聽,一邊幫她摘下頂的鑽石花冠和紗。
等女孩說完,他慢條斯理低下眼:“那其中之最是麼。”
“啊?”宋晚梔聽得茫然,仰眸。
江肆勾女孩被婚紗束得纖細的腰:“你做過的,最出格的事是麼。”
宋晚梔輕揚起下頜,想了一兩秒,抹口紅的唇瓣一翹:“我愛你。”
“——”
江肆幫她解婚紗束帶的指節驀僵停。
一兩秒後,他近乎怔滯抬眸。
而宋晚梔正仰臉望他,巧笑嫣然:“就是我做過最放肆的事。”
半晌,江肆才回了神。
他指節間勾的婚紗束帶終於是拽得鬆開,長長的層層疊疊的紗裙褪下雪色的花枝。
宋晚梔裡麵穿一件淺藕色非常單薄的吊帶絲裙,她赤的足尖從厚重的婚紗裡慢慢勾出來,就要朝旁邊的衣櫃過去。
“敬酒服在——”
話聲未落,擰低低的驚呼。
宋晚梔是整人被江肆從身後“提”抱進懷裡的。
“婚禮結束了,梔子。”
那人吻她垂落的長發,嗓音低啞。
“我教你更放肆的事。”
“——”
那晚陽台的梔子花開得濃烈。
夜色裡,白色花瓣被風吹得搖曳,芬芳如水。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