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秋季, 跑操從傍晚提到上午,課間操取消。
覃瀟瀟現在可以不費力地跟著大部隊的節奏跑完兩圈四百米跑道, 並且不怎麼喘氣。
體質慢慢變好了, 至少比三月初穿來那會兒要好。
跑操結束,楊玟和董雲芳去小賣部買零食。覃瀟瀟折去校醫室。
天氣變涼爽,不春困夏困的覃瀟瀟, 到了秋日尤其是上午三四節課常覺得頭有點昏。她去買一小盒清涼油。
值日的校醫是個五十多歲的阿姨,在津津有味地看著電視連續劇。覃瀟瀟喊了兩聲,她嘴上是應了, 過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去架子上找藥。
從校醫室回來的路上,操場和田徑場空了好多。
覃瀟瀟把塑料包裝撕開,扔進路邊的垃圾箱,打開清涼油蓋子,點了些輕抹在兩邊太陽穴附近。
一股清涼竄開,神清氣爽。
然後她意識到大概很快要上課了。
覃瀟瀟向教學樓跑去。
涼風掠過她的臉龐,帶得那兩處抹了清涼油的地方更涼了。
覃瀟瀟一路小跑到五樓。
所幸鈴聲在她快走到座位時才響起來。
過道有同學掉落的橡皮擦, 覃瀟瀟順手蹲下撿起來,詢問過道邊的同學, “是你的嗎?”
“嗯嗯!都沒發現它掉了……”陶磊不好意思地說。這次的座位他還是在覃瀟瀟附近, 但從前桌第一次變成後桌。
覃瀟瀟把橡皮擦放在學委桌麵,回到座位。
“謝謝!”陶磊忙道。
“不用謝。”
覃瀟瀟喝口溫水的功夫, 紀聞琛回來了。
他瞥了眼直愣愣看著他同桌的陶磊。
陶磊倏地低下頭, 作認真看書狀。
“遲到了。”上次被紀聞琛控訴她不管他是否聽課後,覃瀟瀟儘職當個監督他的同桌。
“嗯。”紀聞琛往後靠著椅背, “老師沒來。”
意思是老師沒來就不算遲到嗎?
“……語文課代表說這節課老師不來上課,讓我們寫模擬卷。”
課代表還說後麵的作文不用寫。覃瀟瀟認為紀聞琛也不會寫,就懶得說了。
覃瀟瀟加起來跑了一千多米,雖然還能如常說話,但是額頭上冒出薄薄的一層汗,臉頰有些泛粉。
“熱麼?”紀聞琛看著她。
她的鬢角有紮不起的碎發。
一小縷黏在臉頰邊,發梢若有似無地貼在瑩潤的紅唇邊。
秋日上午的陽光明亮又溫暖。
右前方半開的窗子,有涼風飄進。
“不熱。”覃瀟瀟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麼問。
說話間,那發絲隨著她的櫻唇翕動。
紀聞琛的手指有點癢,幽深的目光從她的唇瓣移開,“你額頭有汗。”
“哦。”可能是清涼油帶來的涼意讓她忽略了額上自然冒出的汗,覃瀟瀟從桌洞抽了張紙巾擦拭。
眼角捕捉到淺亮的金屬光澤,然後覃瀟瀟看到紀聞琛從褲袋裡摸出個銀色的……打火機。
這是要在教室玩火還是要抽煙?
眼看著紀聞琛又從另一邊褲袋抽出根煙。
覃瀟瀟忍不住出言提醒:“教室不可以抽煙。”而且現在還是上課時間。
聞言,紀聞琛眼尾一挑,嗓音有些低啞,“不抽。”
他把煙送到鼻端嗅了下,便放開了。隻搭在大腿的右手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打火機。
這動作由他做來,無端帶著些恣肆風流。
覃瀟瀟心裡想的卻是,一看這架勢,他平日裡應該沒少抽煙吧。
難怪幾次聞到他身上淺淡的煙草味。
成年還沒多久,抽什麼煙啊……
覃瀟瀟垂眼開始做桌上的語文試卷。
做著做著,腹中空蕩蕩。
早餐領的包子和豆漿,在食堂吃包子吃到一半,被一個路過的男生撞掉到地上——楊玟笑說這是新搭訕方式——那男生很誠懇地說要賠她,要給她去重買兩個包子。覃瀟瀟不想浪費時間,拒絕了。後果是現在感到一陣餓。
桌洞裡有一袋話梅糖。
上課時間,吃還是不吃?覃瀟瀟糾結了十幾秒,最後饑餓感戰勝了她的慎獨紀律律。
她摸出一顆話梅糖,撕開包裝,低著頭把糖送入口中。
“我也要。”
差點嚇到覃瀟瀟。
口中含著糖的覃瀟瀟沒好氣地掃了眼紀聞琛,從桌洞裡摸出一顆糖放他桌上。
紀聞琛眸底薄淡笑意一晃而過,很快把糖吃到嘴裡。
比上次的要甜。
覃瀟瀟靠著僅剩的三顆話梅糖,補充能量,度過上午的課時。
下午,覃瀟瀟特意從宿舍帶了包新的話梅糖。
結果來到教室看見她的桌麵有一包話梅糖,比她帶的這包要大。
大一倍。
她的同桌伏在桌上睡著覺。
真是位湧泉相報的大方同桌。
覃瀟瀟想了下,把那包大的話梅糖輕輕地推到他桌上。
不知是不是外包裝碰到他的手臂皮膚,這位同桌半睜開眼,看過來。
於是覃瀟瀟再推了推,把那包糖的最後一個角也推過他們桌子之間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