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淺咧咧嘴,這又不是昨天那個喪氣的模樣了。
“中午到後山,我指導你紮馬步,紮一個小時,休息一個小時。”唐淺淡淡說道。
晏景點點頭。
六點一到,唐淺便丟下晏景一個人,趁著新兵還沒有來,徑自跑向後山訓練。
她並不是刻意躲著新兵,實在是過了好幾天,她甚至都模糊了最初寫那封信的緣由,這種錙銖必報的惡趣味隨著事情忙碌而漸漸消融,現在再找她道歉,她隻會覺得怪異。
今天是新老兵實戰演習的最後一天,上午的體能課結束,唐淺和糖小糖齊聚在指揮中心的屏幕前。
這種操練是極其難得的,她一邊記著小本一邊對上雙方的策略。
今天的機甲實戰,紅軍激進的打法沒有減弱,所謂排兵布陣,一如人之性格,靈活多變,但骨子裡的真本性卻很難一時間改變。
唐淺今天打開了紅軍的聲音,聽著屏幕前傳來暴躁的聲音,帶著些許刺耳和怒罵,這指揮的教官也是個火爆脾氣,唐淺微微調低了音量。
今天的紅軍相比於昨天仍然是兵分三路,但在人數的安排上有著些許不同,而藍軍今天卻隻留了個小隊隱藏,唐淺透過屏幕清楚的看見兩隊的安排。
最後一天的數據對抗,兩軍充分的表現了既主動進攻,又謹慎小心。
唐淺不時低下頭在筆記本上提前演練著規劃。
藍軍的隱藏隊伍步伐緩慢,沒有再靠著邊界走,反而更像是靈活的應急小隊。
唐淺想了想,還是打開藍軍的聲音。
藍軍大部隊陸地兵直線形前進,很快便無可避免的和紅軍在中心相遇,兩軍交火,紅軍上下兩路亦是正對麵的硬碰硬。
紅軍的實力還是比藍軍高出很多的,唐淺雖然不知道這具體演習的人數分配方式,但還是能感覺到,兩軍相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不知是不是有了實力為依靠,紅軍似乎並不削於打隱藏戰,正麵硬磕,在唐淺看來,那舉動頗為自負。
藍軍的那一條隱藏的小隊成蛇形,趁著中間的混戰快速穿過,雖有摩擦交戰,但根據紅點移動來說,還是沒有被發現。紅軍在持續推進,藍軍主戰陸地兵死傷無數。
很快,藍軍的隱藏小隊不再蛇形前進,躍過中心地帶便直搗黃龍,一樣的招數,一樣的時刻,招數不再多有用便好。
總用時不到兩個小時,戰鬥結束,藍軍獲勝,紅軍的主控製室前指揮教官怒摔掉手裡的帽子。
輕敵,這是戰鬥中最致命的因素。一如老首長說做,和地球位麵相比,這幾天的這幾場戰鬥,無論是指揮還是戰略實際上都太過於簡單。從排兵布陣的第一步,大致就能推算到結果。
唐淺做著演習總結,提早結束,進行下一課。
唐淺尤未覺得自己的訓練枯燥,一天時間安排的滿滿的,中午的紮馬步練核心她親自帶。
用樹枝條毫不留情的抽打完晏景的四肢後,自己躺在吊床裡優哉遊哉睡的午覺。
晏景搖搖欲墜,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顫抖著,但唐淺似乎不嫌麻煩的加大標準,在他的身上各處或放著土豆,或夾著紙片。
一抖,土豆應聲落下,旁邊不知道哪來的一直跟著唐淺行走的機器人,用樹條猛的抽一下剛才犯錯的部位,然後撿起土豆放了上去。
變態!
唐淺翻了個身絲毫感覺不到身後人傳來的那雙恨不得盯穿她的眼神。
等到訓練結束,晏景也失了半條命。
為什麼每次都是目送她走,晏景揉了揉四肢,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訓練場躺一會。
沒成想,這個點在陰影處還有一人。
晏景揉了揉雙眼仔細辨認。
那體塊,放眼整個新兵似乎也隻有一個人。
晏景走了過去,背對著陽光看見那人塗塗畫畫,“喂,你在這裡乾嘛呢?”
這個時間點加練的似乎隻有他們兩個人,晏景蹲下身,看著麵前大掌下的白紙,上麵密布著一些歪曲的字體,他從上麵倒著看依稀分辨不出那具體是什麼東西。收回視線,繼續看向他。
肯抬起雙眼,便看見一張稚嫩的臉龐,那人撲閃著一雙大眼睛,長的白嫩又精致。肯還記得,這是排在他身後的新兵,姓晏,文化課第一的天才。
肯不說話,晏景也沒有說什麼,聳聳肩,拖著疲憊的身體坐在肯的身旁。
無意一掃,便被那本子上歪曲豎八的字體嚇了個正著。
“我靠,你不會是在寫字吧!”晏景隻反映了幾秒,便吃驚的問道。
隻見肯板著一張臉,點了點頭。
“那那那,你這字是怎麼通過的考試...”這哪裡是個人能寫出來的,三歲小孩都寫的比他好吧!
不對,兩歲的唐淺寫的都比他寫的好的太多了!
肯麵色難堪,一筆一劃的描者下麵的字。
晏景在風中淩亂了半天顯然不可置信,這個他在訓練中一直模仿又羨慕的對象,竟然連字都不會寫!他心裡微微平衡,又反應過來,察覺到自己方才的語氣不對。
看著肯的側臉,不自覺語氣低沉下來。
“那個,我剛才說的話,你彆放在心上昂。”
肯微微搖頭。
“你彆生氣就行...”
“我就是有些驚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