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站變得絲滑多了。
陸溪輸入自己的賬號密碼, 然後查詢高考分數。
如她所料,理綜依舊是滿分。英語也拿了滿分,語文和數學分彆丟了七分和五分。
數學應該是有一個填空題錯了, 至於語文,陸溪壓根不知道丟分在哪裡, 一切皆有可能。
除了成績外,在學校官網還能看到省內成績排名。陸溪和其他五位同學的總分並列第一,在市內是狀元。
這已經不是陸溪第一次拿高考狀元了。
她關掉網站,隨後點開吵得要命的企鵝, 通信錄的頭像不斷閃爍, 有很多人找她。
清北班的班群一向很冷清,除了老師發布任務,不會有人水群。清北班的班主任發了一條祝賀陸溪的消息,其他人零零碎碎出來恭喜,很快又安靜下去。
這群學霸哪怕考的分數很高, 依舊不會滿足,此時正自閉。
八班的班群則是要熱鬨許多,八班的班主任又瘋了,在裡麵瘋狂發紅包。許多在瘋狂撒花刷屏,看上去都很激動。
陸溪道了謝後,給焦海單獨發去一個小窗:“戰況如何?”
“嘿嘿。”
“說人話。”
“啊啊啊啊啊!!!我踩線過一本啦!!我爸激動得明天要去孔廟祭拜!!”
隨後,又一一給小弟們發去問候,掌握了他們的情況。
基本上, 因為拿的都是浪子回頭劇本, 所以不管考得好還是壞, 都遠遠超出了預期, 是以一群人的歡天喜地的, 比清北班考了高分的同學還要開心。
列表一片歡欣鼓舞的景象,不過也有例外。
吳景雲情緒低落無比,並沒有如陸溪所想的那樣開心。
在原劇情中,高考完畢後,吳景雲和邱雨澤兩人就在朋友圈公布了,驚動了老師和一眾同學。
又因兩人雙雙考入名校,一時間形成一個爆炸性新聞,流傳了很久。
陸溪心念一動,點開屏蔽已久的邱雨澤朋友圈,發現他們倆果然官宣了,卻冷冷清清,並沒有造成轟動的效果,隻有幾個熟悉的人在底下踩踩。而女主人公的吳景雲,則乾脆就不回複,直接神隱了。
在畢業典禮上,陸溪出席高中生涯最後一次休學典禮。
學校有專門的獎項,她一個高考狀元,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一天下來,一共拿了八萬的獎金。
而吳景雲隻拿了二等獎,五萬塊。
看上去,她不是很開心。
陸溪所料沒錯,下台後,吳景雲捂著臉抽泣起來。
“……”陸溪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這就是學霸的考砸嗎?
不能理解。
至於邱雨澤,這一次並沒有重本線,隻是靠了一個普通一本的分數。如果吳景雲不是為愛昏頭,那麼兩人是沒有可能上同一所大學,而是要異地戀了。
畢業典禮結束後,班主任來找陸溪,詢問了一下她的誌願意向,還有清北招生辦的老師有沒有聯係她。
這也是陸溪在考慮的問題。
陸溪回道:“清北招生辦的老師都有聯係我,但我都不想上。”
“誒?怎麼說?”班主任立即緊張起來,暗道這孩子讀書厲害,但不會在這種時候犯渾吧?
陸溪解釋道:“老師,我想學醫。”
原來如此。
班主任立即鬆一口氣,笑道:“有意向的學校了嗎?”
陸溪點點頭。
那所醫學院有些外科專業,錄取分數線比清北還要高,也是非常強勢的。
原主對未來沒有規劃,同時也不知道要做什麼。在陸溪考得高考狀元,同時和邱雨澤兩清的同時,她這一趟可以算完成得差不多了。
餘下的時間,陸溪想為自己做點事情。
她知道,不管在哪個世界,醫療都是一種稀缺資源。考慮到她總是活不長,陸溪便想給自己增加一些底牌,多一些應對風險的籌碼。
以陸溪的成績,直接本碩博連讀都不成問題。班主任果然不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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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大學後,陸溪便很少回家。
她自己能拿下所有的獎學金,同時會翻譯文獻,賺一些外快,賺到的錢能自給自足。
陸爸說了她好幾次,但也知道自己沒有立場,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和自己漸行漸遠。
本科讀到第四年時,其他沒有考研的高中同學都陸續參加工作,還舉辦了一次同學聚會。
陸溪閒來無事,跑去參加。
在會上,陸溪偶遇了剛拿到offer的邱雨澤。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看上去精神又斯文,一點也看不出以前的混混樣。
吳景雲沒跟著他。
邱雨澤也一陣恍惚,直勾勾打量陸溪許久,感歎道:“差點不認識你了,你……變了好多。”
變得快不認識她了。
也許是因為這些年,陸溪時常和屍體打交道,她見過的大體老師比活人多得多,便逐漸養成了說話時也麵無表情,不說話時麵色也很嚴肅的習慣。這讓她看上去氣質更加清冷,是一個冷豔的美人。
在實驗室裡,沒人和大體老師笑嘻嘻的說話,這是一種不尊重。
陸溪不以為意,略過他眼中的驚豔 ,狀若無意的問:“吳景雲呢?”
“她啊。”邱雨澤的麵色冷了一點,沒有感情地道:“考研出國了,感覺和她相處挺累的,去年就分手了。”
陸溪眼中掠過一抹訝然,她曲起手指敲敲桌麵,同時心中思忖。
這對在原劇情中無比恩愛的情侶,最終還是分道揚鑣了。
當初把原主折磨的欲生欲死的感情,邱雨澤說放棄就能放棄,甚至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性格不合,很難相處,這樣普通平凡的原因。
一時間,陸溪嘀笑皆非,不知作何表情。
她站起來道:“這樣啊,那我也沒什麼認識的人,就先離開了。”
“等一下陸溪。”邱雨澤露出焦急的表情,叫住她,“我、我有事和談談,難得這麼就沒見麵,多給我一點時間吧。”
陸溪挑眉,幾秒後點頭:“可以啊。”
邱雨澤露出欣喜的表情,和她一起走出聚會的包廂,兩人走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一路上,他話很多,可以說是喋喋不休。說得最多的,就是當初和陸溪一起度過的日子,試圖喚起陸溪的美好記憶。
……陸溪嘴角一抽,很想說,那日子不管於她而言還是於原主而言,都算不上美好。甚至可以算得上黑曆史,真不明白,邱雨澤怎麼那麼懷念。
說了一大通後,邱雨澤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拉住陸溪的手,低聲道:“我知道這樣說很唐突,但我……我這些日子,總是會想起當初和你一起的日子。我聽說你現在也還單身,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這種感覺,一開始隻是隱隱有些苗頭,總在不經意的時候,突突一刺,讓邱雨澤心裡難受。但隻要他用力按下,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漸漸的,後來越和吳景雲相處得越深,他越懷念以前的日子。
吳景雲性子太木訥,太安靜,不解風景,少了點他想要的激情。
這個時候,他越發懷念起陸溪來。
如果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不會再錯過的。
陸溪眼睛一眨,目光落在緊握著她手腕的手掌上,沒急著掙開,而是說了一句不相乾的話:“在臨床手術裡,用手指、手術刀柄、止血鉗等將原來的軟組織分離,我們叫做鈍性分離。”
她繼續道:“你所懷念的那段歲月,對我來說是一組病變的軟組織,所以當初我給自己‘做了個手術’,不然‘病’會越來越重,然後無藥可救,很可憐。”
“當初我能毫不猶豫的扯開一次,現在依舊可以。”陸溪講邱雨澤的手掌掰開,一字一句道:“況且,我和吳景雲還算有點交情,撬朋友牆角這種沒品的事情,我不會做。”
言罷,再不看麵色慘白的邱雨澤一眼,陸溪頭也不回的離開。
被切出來的病組織,隻有一個被丟棄的下場,沒人會把它再塞會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