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心那種不可置信,意外之喜的表現太刺眼,班主任實在忍不住了,試探道:“陸溪同學一直都很有實力,家長難道都不知道?”
平日裡,林慧心最關心的就是陸溪練功,一回家就把她往舞蹈室提溜,就是學習上的事情,隻有陸薇薇提起時,才會順嘴提問幾句。隻要陸溪不說,她也就不會主動提。
陸溪又不說陸薇薇那種性格,考個不錯的成績就要求誇獎,所以家裡的大人還真不知道。
林慧心麵容難掩驕傲,陸溪的成績單給她一種極大的成就感,讓她昂首挺胸,變得十分自豪。
“這孩子為人謙虛,從不和我們說這些,加上她在家也從來不碰課本,所以我還以為她……不過她比我們想象中的優秀許多。”雖然是自謙的話,但明裡暗裡都是在炫耀她的孩子。
班主任聽了,眉頭直皺,這裡雖然是貴族學校,但升學率也很重要的。班主任忍不住道:“哪裡?陸溪同學明明很刻苦的。每次都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有什麼問題也積極提問。可我看她好幾次都伏桌睡覺,好像很疲累的樣子。現在正是孩子成長的關鍵時候,作為家長,最好還是多多關心一些。”
林慧心又是一副與有榮焉的口吻,讚歎道:“她確實很努力,在家裡就很聽話,平時和我一起在舞蹈室練基本功,從來不喊苦喊累。有好幾次,練到大半夜都不去休息呢。”
她的本意是想炫孩子,讓人知道她女兒多麼多麼優秀,可聽了她的話,班主任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陸溪學習這麼刻苦,父母卻還逼她去學舞蹈,要是影響學習了怎麼辦?
“課後興趣班隨便培養就行了,還是學習要緊。”
林慧心不悅道:“這怎麼行?我還給她約了一個芭蕾舞老師,以後是要成為一個專業的舞蹈演員的,怎麼能隨便培養?”
“可是……可以陸溪說她想考大學。”班主任人傻了。
“我是她父母,當然我說了算。小孩子能懂什麼?我當然都是為她考慮的。”林慧心自討了個沒趣,對陸溪的成績單也再不提起一絲興趣。
本該是一場皆大歡喜的家長會,結束時,卻沒一個人覺得滿意。
陸薇薇自不必說,她躲起來哭了一場,全程都沒有參與。回家時,眼睛紅腫得非常明顯,情緒低落。
陸經業麵對陸溪時,顯而易見的變得尷尬,笑容中還帶著討好;至於林慧心,則是吃了□□一樣,再沒有為女兒取得好成績的自豪喜悅,反而惶恐起來,怕陸溪有自己的想法。一回到家,就逼著陸溪去舞蹈室,跳不完不許出來。
陸溪還是和往常一樣,在這個家裡看上去沒有什麼存在感,但是她知道,這個家裡從現在開始,以她為中心。
他們的喜怒哀樂,由她牽引;他們的情緒高低,由她掌控。
隻不過,她依舊沒做什麼。
現在還不到時候。
她要策劃一場“謀殺”,不殺人,隻誅心。
陸溪推開舞蹈室的門,不知疲倦的旋轉、跳躍,做著一個個標準動作。輕盈優雅的身體像隻翩躚的蝴蝶,不停的飛舞、遊離,美奐美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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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青春期的少女,身體發育飛快,如同初春新抽的柳條,見風就長。在林慧心的精心嗬護和舞蹈的常年鍛煉下,陸溪的身體舒展來開,身材纖細苗條,就連走路都透著一股子優雅的感覺,身姿聘聘婷婷,在同齡人中鶴立雞群,十分耀眼奪目。
加上她眉眼間冷清的氣質和精致的眉眼,是同學中的完美女神,自少年們情竇初開起,大大小小的情書收了不下百封,有男有女,魅力無窮。
不僅樣貌過人,單論她的成績和特長,都足夠令人豎起大拇指,讚歎不絕。
在初中三年裡,林慧心儘力挖掘陸溪身上的才能,稍有不足的地方,陸溪也能用汗水來彌補。把本就有七八分的資質,瞬間提高到十分。
林慧心出演的時候帶著她,一放假就飛各地帶陸溪去比賽。三年下來,她獲得的獎杯堆得滿屋子都是,是個小有名氣的舞者了。
相比起林慧心,陸經業更關係陸溪的文化課成績。一開始,他極力反對林慧心過度壓榨陸溪精力的做法,反對陸溪在舞蹈上投入過多時間和精力,想讓她好好學習。
夫妻兩人為此吵過不止一次,最嚴重的一次,冷戰了半年。
好在陸溪就像個永動機,仿佛永遠不知疲倦。在滿足林慧心望女成鳳心切的情況下,她的文化課成績也從不落下。
哪怕到處比賽,也依舊保持年紀第一的不敗神話。
彆人一天隻有24小時,她仿佛有48個小時。
漸漸的,陸經業也就放下心來,對陸溪越來越滿意了。
在如此精致奪目的陸溪襯托下,陸薇薇就變得越來越不起眼。若她本是明珠,可在明月的身邊,也難以綻放出華彩來。她生活在陸溪的陰影下,不見天日。
優秀是需要靠精力去維持的,不然難免落到“傷仲永”一樣的結局。被陸溪奪去所有的目光後,陸薇薇難以找到前進的動力,變得渾渾噩噩,找不到努力進取的方向。一個人一旦放棄努力,往下掉是遲早的事情。
本來陸薇薇的成績也還可以,但在陸溪的打擊下漸漸退步。到最後中考時,考不上本市的重點中學,隻能去讀藝校。
彈琴對於以前的陸薇薇而已,隻是一種興趣愛好,當消遣用的。可時至今日,藝考就變成了她的出路,變成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而陸溪依舊以第一名的成績,去讀本市升學率最高的公立高中。
擺在她麵前的,不管哪條道路,都是一條坦途。
姐妹倆不在同一所學校上學,每日的接送任務就要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