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然氣憤得捶胸頓足,實在無奈之下,隻好報警。
這下可好,錢能不能追回來另說,光是這爆炸性新聞都足夠讓人吃好久的瓜。
他和陸溪離婚至今,陸溪成了財經新聞的常客,不管出現在什麼場合,她總是一副溫柔得體的樣子,可以謂春風得意,人生贏家。而何泰然這邊,則是上了社會新聞,泡妞被仙人跳。
這一比較,高下立判。
所有人都在吃何泰然的瓜,嘲諷他,覺得陸溪和他離婚真是脫了火坑。如果沒有這種傻逼男人拖後腿,她一定會成為更加成功的企業家的。
所幸現在也不晚,她那偏航的人生已經回到了正確的航線上,還是未來可期。
至於何泰然,則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笑料,提起他來,人們能想起來的,隻有他那些桃色新聞和他垂頭喪氣、碌碌無為的頹廢形象。
而過去那個人生經曆激勵人心、形象無比正麵向上的完美企業家,早就被人們徹底忘記,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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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最近過得很不好,這已經不僅僅是在心理層麵上酸陸溪母女和何明珠了,而是她的生活出現了重大的變故。
何泰然的桃色新聞、被人騙錢、被人嘲笑,這些都是小事,讓何田田崩潰的是,何泰然為了減小開支,竟然打算把彆墅套現出去節省開支。
彆墅每年的維護費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何泰然已經不想承擔這個費用了。
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連接送她上下學的司機都沒了。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對於過慣了這種奢華風光日子的何田田來說,這就是拿鈍刀子在割她的肉,讓她皮痛肉也痛,這裡也不適,那裡也不適,仿佛全世界都和她作對似的。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情,徹底的壓垮了何田田,打破了何泰然和何田田維持出來的父慈女孝的平衡假象——賈晨晨再也忍受不了她期待已久的貴婦生活和的現實世界的落差感,跑了。
是的,她跑了。
就像私奔那樣,那種跑了。
何田田快要瘋了,她真的搞不懂,她這個媽媽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居然能蠢到這種程度?
她覺得跟何泰然一起過日子沒有前途,覺得受了委屈,所以就跟彆的男人跑了?
賈晨晨有點姿色,身上小白花的氣質很突出,很討一些男人的喜歡。
當何田田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
她怎麼就不想想,當初熬了那麼久,付出那麼多努力,終於成功上位了,結果她自己跑了!
那當初的努力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就老老實實做她的小三,沒準何泰然和陸溪都不用離婚,現在何田田自己也不用處於這麼尷尬的境地呢!
有些人,想要作死是怎麼勸都勸不住的。
何田田傷心憤怒,恨鐵不成鋼,但良言難勸該死鬼,這是她媽媽自己選擇的路,她做了那麼多年身份沒辦法擺在台麵上的人,居然還沒受夠?明明能光明正大出現在彆人的視線裡,能做人了,偏偏還要去做過街老鼠?真是有病。
何田田簡直憤怒到了極點。
而何泰然則是為此勃然大怒。
男人的占有欲很可笑,哪怕他自己也是左擁右抱不安於室,但被他冷落的賈晨晨跟彆人跑了之後,他就怒不可遏。
這倒不是因為他對賈晨晨用情至深,隻是單純覺得自己戴了綠帽子,有種東西被人染指玷汙的憤怒感。
賈晨晨人找不到了,但何田田還在,看著眉眼間和賈晨晨隱隱相似的何田田,何泰然就難以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他如今的處境,都是拜這對母女所賜!
他把所有的怒氣全部發泄在何田田的身上。
在何田田一腳踏入家門時,迎接她的,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何泰然扇了她,把她白嫩的臉扇得紅了,腫得老高。
何田田眼淚都被甩出來了,她不可置信的盯著何泰然:“爸,你乾嘛打我?”
“你還有臉問為什麼!”何泰然是徹徹底底的遷怒,吼道,“肯定是你慫恿你媽跟野男人跑了!你這個小賤貨,你吃裡扒外,不是個好東西!我真是白養你了!”
小賤貨,他罵她小賤貨!
那他就是大垃圾!
何田田雙目赤紅,想罵又不敢罵回去,咬牙道:“我沒有!”
“你還說沒有,要是沒有,她怎麼一聲不吭和野男人跑了?你是不是也想跑?誰讓你用這種眼神看我的?”現在的何泰然不僅憤怒,還敏感自卑,他忍受不了彆人對他的判斷有所質疑,丁點的質疑都不行,情緒早就不正常了,看到何田田眼裡充滿恨意的眼神,又反手扇她一巴掌。
他惡狠狠道:“我就該知道,你和你媽一個貨色!說不定,你也是哪個男人的野種,是你媽給我戴的綠帽生的孩子!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
何田田眼淚掉了一大堆,她從未像此刻那般感覺到屈辱,這個大腹便便惡心的男人,上輩子,連著這輩子,都給她難以忘懷的傷痕!何田田感覺自己僅剩的一點溫情,在這一巴掌中給扇沒了,心裡隻有對何泰然無限的恨意。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何泰然打從心裡不願意承認她!覺得她是個野種,是個累贅!
何田田哭著哭著,卻什麼都沒說,隻是捂著紅腫的臉,哭著跑回自己的臥室,甩上門。
即便心裡恨不得殺死他,對他充滿了恨意,想要同歸於儘,但何田田知道,何泰然的體力能輕易的捏死她,她在何泰然手下翻不起什麼風浪。
他就是這樣垃圾,自己無能懦弱,隻能把唯一的體力優勢展現在比他弱小的人身上,以此獲得滿足感和認同感。
她恨死他了!
從這一天後,何泰然更加自暴自棄,自我放逐。
賈晨晨走後,他甚至會往家裡帶女人,私生活無比的混亂,也不管家裡還有孩子。
而何田田也不是吃素的,她知道自己想要長大,還要依靠何泰然的能力,所以沒和他撕破臉皮,依舊吃他的住他的,但暗地裡不餘遺力給他找茬、下絆子,隻要是能給自己出一口氣的機會,她就不會放過。
父女兩人同處一個屋簷下,卻像一對仇人似的。
等到何田田上到初中的時候,何泰然的資產就減少了大半,又不得不換住所,來到租金更加便宜的地方。
而此時,他的豪車也賣得七七八八,什麼值錢的都沒剩下了。
多年優渥的生活養成了他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緊巴巴的日子讓他越來越難受。
如今的他又沒什麼過硬的本事,當慣了老板,又不願意出去乾活,拉不下那個麵子,所以隻敢坐吃山空,直到今天才恍然發覺,能夠供他揮霍的錢財不多了。
何泰然直接克扣何田田的用度,連零花錢都不給,就是給口飯,還吃不飽的那種。如果不是義務教育必須上,他都不想幫何田田出這個錢。因為何田田在他眼裡,就是個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養不熟,還不如自己揮霍。
除了儘到法律層麵一個監護人該儘的義務,其他的,何泰然什麼都不給她。
何田田腸子都悔青了。
她本就是圖何泰然的錢才會選擇跟他,可誰能想到,辛辛苦苦一場,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何泰然這個敗家子就把什麼都揮霍完了。
何田田不僅什麼都沒得到,反而還把自己本來好好的富千金人生過得亂七八糟,如今已經是無力回天,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了。
看著現在的陸溪和越來越好的陸明珠,何田田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她的路走錯了,依附彆人根本不是一條穩妥的道路,好好地充實自己才是最該做的事,而不是貪圖這些錢財。
命運是公平的,正確的道路走起來往往艱難而痛苦,可由此獲得的東西同樣難以失去。而那些輕輕鬆鬆就能摘得的蠅頭小利,往往也容易被命運奪回去。
錢不是永恒的,隻有自己的本事和學識才是自己的財富。
可她沒早點明白這一點,現在已經不能擁有那種簡單奮鬥就能一往無前的人生。而上天也終究沒有再一次眷顧她,讓她再重來一次。
這一次,她沒有彩排,過得一塌糊塗,就是一塌糊塗,一輩子隻能深陷泥潭,和何泰然互相撕扯,還要贍養他,給他收拾爛攤子,成為他的血包養料,無法擁有正常的、美好的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