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從來沒有在女孩身上栽過這種跟頭。
埃斯蒙德惱怒極了,他狠抓著手中的玫瑰。
玫瑰嬌嫩的花瓣在他泄憤的動作下,變成了糜爛的爛番茄色,埃斯蒙德猛地將這朵失去光彩的玫瑰扔在地上,踩在鞋下撚了兩腳,頭也不回地離開。
女孩冷冷淡淡的這個態度,既激怒了埃斯蒙德,又讓他升起了一種前所未有過的被挑戰的興奮感。
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捕獵者麵對獵物時才會露出的精光,微微勾了勾薄唇,朝著露西消失的方向走去。
…………
陸溪不是很餓,這會兒,用早點的人也多,陸溪並不喜歡將時間耗費在排隊等餐中,是以在用早點之前,她決定先去看一眼神侍選拔第一輪通過的名單。
沒幾眼就找到了雲夏。
他的名次很高,就在名單的第一位,要找到他的名字,實在是太容易了。
陸溪沉靜的麵容裡多了幾分笑意。
她果然沒有判斷錯。
雲夏是個漂亮的男孩,可他身上吸引陸溪的特質從來都不是容貌。
也不是性格,雲夏的性格實在是太綿軟好欺負了一些。
陸溪唯獨欣賞他做事時表現出來的能力,見名單裡麵名列前茅的是他,陸溪也就放心了,看來不管在哪個世界,雲夏都是很爭氣的。
這是一種陸溪很少體會到的情緒,通常來說,陸溪是一個隻會專注於自我的人,她對彆人取得的成績既不會嫉妒,也不會過分狂喜,僅僅可能因為那人推動了人類文明的進程而感到興奮。可是看到雲夏名列前茅,她心中的感受卻和自己取得了那樣的成績一般愉悅。
充滿成就感的愉悅。
陸溪並沒有太過於探尋這情緒的來源,因為她的目光很快被名單中出現的一個人名吸引了過去——
埃斯蒙德.奧古斯塔斯.艾迪斯。
陸溪淺淺地蹙了下眉,埃斯蒙德的人品,沒有人比她了解得更清楚。
一個不知節製的酒鬼、貪婪成性的賭徒、欺騙女孩成癮的偽君子,是沒有資格參加神殿裡神侍的選拔的。
那麼,埃斯蒙德是怎麼混進來的?
陸溪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安娜。
埃斯蒙德與安娜的家鄉在很遠的地方,現在這個世界的通訊沒那麼發達,想了解他的人品,隻能從他一些同鄉口中打聽。埃斯蒙德雖然混,沒坐過牢,沒接受過管製,想虛構幾個幫他說話的同鄉,雖然沒那麼容易,可細想下來,卻也並不是很難完成的事。
陸溪大概能想明白,安娜為什麼要讓埃斯蒙德也來參加神侍的選拔。
這個女孩,被嫉妒心懵逼了理智,她誤以為絆住她前進的是周圍的競爭對手,卻不知道,真正束縛住她前進腳步的,是她自己。
至於埃斯蒙德。
陸溪想,偽裝幾個同鄉替他做出來一個清清白白的形象當然不是難事,同樣的,找出他的破綻也不會很艱難。
埃斯蒙德,沒有資格出現在這裡。
陸溪正想著要如何找出證據,讓眾人認清埃斯蒙德的真麵目,忽然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她回頭,一個俊秀的青年,站在離她一步遠的位置。
是雲夏。
雲夏的視線躍過陸溪,落在了方才她緊盯著的地方,黑眸深邃,神色卻像是受傷了那樣,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淡淡憂傷。
見陸溪發現了他,回過頭來看他,雲夏在那一刹那受到驚嚇一樣一顫,慌忙彆開眼,輕聲地和陸溪打招呼,“你好,露西。”
陸溪點了點頭。
她指著名單上最高的那個名字,十分誠懇地對雲夏說道:“恭喜你。”
雲夏耳後泛起薄紅,更加不好意思了,眼瞼低垂著。
陸溪問他,“你用過早點了嗎?”
雲夏搖了搖頭。
雖說有了參加神侍選拔的資格,可人們心中的成見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主審對他比對其他膚色的人嚴苛許多,他隻有做到彆人的兩倍好,才能贏來同樣的評價。至於下了比試場,雲夏立刻就被羅恩那一撥人帶頭排擠了。
陸溪向雲夏發出了邀請,“我帶你去取早點吧,你剛來神殿,還不熟悉這裡。”
“以後會熟悉的。”陸溪笑了笑,她對雲夏很有信心,他一定能順利通過選拔,成為他想成為的人的。
雲夏的手不安地背在了身後,他不想麵對羅恩那些人對他的議論和挑釁,本來想等到人少一些,再去取餐的,可是嘴巴動得比腦子快,“好。”
陸溪笑容更深了一些,率先往前走,“那你跟我來。”
雲夏聽話地跟在她的身後,卻始終紳士有禮地同陸溪保持著半步的距離,免使自己和陸溪產生一些會引得她不舒服的身體接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