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得我這麼近做什麼?”
皺眉輕聲質問了一句,他不準備縱容重光這樣曖昧的態度和過分親密的行徑。
就算他不是個同性戀,這樣也難免會顯得奇怪,更何況他的確是性取向異於常人,更該避嫌。
然而麵對著他的質問,重光卻是置若罔聞。
林翾躲避,他就更加猛烈地湊上去,其架勢甚至像是要親吻對方,無疑遭到了林翾的堅決拒絕。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聲音變得嚴厲了幾分,林翾眉頭微微擰起,又是輕斥了一句。
他猛然間想起自己曾經在走投無路時對年幼的重光用過嘴對嘴哺血的法子,但那根本無關愛或不愛,隻是慌不擇法,急於求生。
倘若如今重光這樣奇奇怪怪的行為都是出自他當初的錯誤引導,那他簡直就是個罪人。
如此想著,林翾的臉色更是變得不大好看。
書中的重光分明是個徹頭徹尾的異性戀,也有心中一直愛慕的女人,甚至還很癡情專一,哪怕始終得不到,也一直愛到了死去的那一刻。
而如今的重光看起來像是被他無意間掰彎了性取向一般,總是在試圖和他親近。
在心底悄悄歎了一口氣,他挺身用肩膀撞了一下對方的肩頭,語氣嚴肅。
“你與我之間不該這樣,更不該親吻對方,胡亂用手摸也不行……”
一想到還要給一個二十幾歲的成年男人做這種羞恥的基礎科普,林翾就感到一陣牙酸和頭痛,卻又不得不老老實實地認真講述。
他一邊思考,一邊開口,儘力保證語義表述易於重光理解。
可重光似乎根本不肯聽,反倒趁著他因說話而放鬆了防線的空擋猛地把臉湊過去,無賴般地想要親上一口。
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幾乎隻在嘴唇與麵頰相觸碰的前一秒,一聲巨響忽然自門外不知何處傳來,令兩人渾身具是一僵。
林翾雖因這巨響感到緊張,卻也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仿佛逃過了一劫。
而再觀重光那邊,就是十成十的憤怒。
他的臉色很黑,眼神淩厲,刮向門外,手上鬆開了對林翾的桎梏,站起身來便向外麵走去。
被妨礙了好事,他恨不得就地殺人,可一想到林翾還在這邊,可能會看到他暴虐的一麵,便極力收斂了一些氣勢。
林翾一直目送著重光走出好幾步遠,直到對方已經走到門口,才恍然回過神來,起身欲追。
可重光的身影卻猛地一個閃身奪門而出,令他難以追上。
空氣中同時也留下了一句“彆出來,他的目標是你”,徹底釘住了他的腳步——
屋外竟然有人?而且這居然是一起有目標的行動。
令他更加難以想象的是,這個目標竟然會是他。
他明明沒什麼敵人,若說硬要說有人想要得到他,恐怕就是在覬覦他的藥體,若說有人想殺他,那他實在是捉摸不透其中的原因。
聽從了重光的話,他沒有踏出門檻,隻在屋內的角落裡站著,心跳漸漸加快。
在融合了鸞鳥的火與玄力之後,他的五感變得比從前敏銳太多,能清晰地聽到屋外是異常激烈的打鬥聲。
來者究竟何人?意欲為何?
方才還有些旖旎的氣氛一瞬間消失得分毫不剩,林翾的心頭僅存下無儘的費解與猜測。
正思忖間,兩道身影卻是帶著破風聲迅速地朝他襲來,速度極快,令他陡然一驚,渾身戒備起來。
離得愈來愈近了,他甚至能看清距他更近的那個人是個魁梧得過分的男人身形,帶著個兜帽,擋住了臉,
而男人身後不遠處追著的,正是重光。
若論速度,其實是重光更勝一籌,奈何男人似乎耍了個詐,竟然得以在被重光追上之前接近林翾。
麵對著迅速靠近的危險,林翾嘴唇緊抿,雙拳攥起,調動渾身玄力,做好了在一瞬間反擊的準備。
隻是那男人卻並沒給他這樣的機會。
就在對林翾動手之前的一瞬間,男人似乎猛然看清了林翾的相貌,竟然頓時便收了手,強迫自己停下腳步。
但他對林翾手下留情,隨之而來的重光卻並不會跟他客氣,一把揪上他的兜帽,將他撂翻在地,以玄力為鎖,將他緊緊綁縛。
如此短暫的交手,隻在電光石火之間。
他的兜帽被重光拽了下去,露出了他的相貌,屋內霎時間便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林翾麵露異色,與重光對視一眼,又低頭對上男人的臉,三人竟是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