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得太順風順水,你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路走得太順,也是一種不正常的地方。
明明剛剛在白家才被黑衣人騷擾過,他們離開得這樣聲勢浩大,不可能沒有黑衣人跟過來。
林翾的眼珠稍微轉了幾下,便明白了重光想要表達的意思,心中也覺得是這樣的道理沒錯。
抱著這種顧慮和警惕,他幾乎片刻也不離開重光周身,直至深夜,都一直在和對方分析眼下的情況。
“十年前的那些黑衣人用的是極意穀的用毒手段,所以基本可以確定他們是極意穀中人。”
重光語氣不疾不徐,理性地分析擁有的條件與猜測。
“如今的黑衣人數量似乎比之前多了,隻不過我還沒有仔細與他們交手過,不知道他們都會不會用毒。”
總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呼之欲出,告訴他黑衣人的身份絕不是那麼簡單。
倘若黑衣人全部來自極意穀,那麼這十年來他已經找了極意穀無數次麻煩,怎麼不應該半點動靜都沒掀起來。
就連那幾個派來偽裝成林翾的殺手,此時身份也忽然顯得撲朔迷離起來。
從前先入為主地把他們一股腦地歸類給了極意穀,現在看來,更有可能是黑衣人的組織。
聞言林翾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
眼下他與重光一同遭遇的這些窘境,已經遠遠超出了原書中描述過的範圍——
書中似乎根本沒提起過什麼黑衣人,可他們從十年前開始就籠罩在黑衣人的陰影之下,始終沒能甩脫。
倘若說這些黑衣人也是他穿越而來產生的蝴蝶效應產品,那這蝴蝶效應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隻是這些話他隻能埋在心底,不能拿出來與重光說起。
天色漸漸晚暗下去,今天一整天的時間,大半都浪費在了路上。
重光雙手摟著已經開始打起瞌睡的林翾,將人悄悄按在自己懷裡,提供一個寬闊有力的臂膀。
他想要縱容林翾陷入沉睡,而自己卻是渾身緊繃著,不敢休息片刻,時刻警惕著屋外的動靜。
屋外。
那兩個負責駐守極意穀集市之中的手下此時就在領地之內,距離重光與林翾並不太遠,也是聚頭在一起,互相討論著今天這近乎不可思議的見聞——
一個能夠在嗜殺又無情的尊上手中活下來的極意穀殺手。
他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尊上,竟然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軟,乃至於縱容來殺自己的人活到了現在,甚至還擁在懷裡抱著寵著,一路上都安安穩穩地背在身上。
“那極意穀殺手若是已經被尊上馴服,放棄了刺殺行動,尊上會這樣親近他也不算奇怪。”
其中一個手下如此揣測。
畢竟放棄了刺殺也就等同於失去了獠牙,這殺手又與重光心頭惦念的人極為相似,會得到重光的百般寵溺也並不意外。
兩人正言語間,背後似乎突然閃出另一個身影,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
幾乎瞬間,他們那足夠敏銳的神經便已經感知到了,隻不過身處於重光的領地之內,四麵八方都是自家兄弟,警惕心自然不足。
他們根本沒有在意。
甚至他們隻當是某個恰好路過的自己人,聽到了他們竟然膽大包天地談論尊上的八卦,於是才短暫駐足停留。
然而事實終究給了他們響亮的當頭一擊。
一個絕對陌生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是個男聲,語氣中的誘導性強烈而濃厚。
“……跟著一個不清不楚的糊塗尊上,你們現在感覺怎麼樣?”
這聲音似乎有些嘲諷,又像是憐憫,聽起來令人萬分惱火,又止不住地開始順著他的話頭去思考。
兩人原本談天的話題立刻止住,心頭頓時一凜,幾乎同時暴起,一左一右地控製住了這個充滿了惡意的來者。
被他們狠狠按壓扭住了手臂,陌生男人卻並不惱火,麵上依舊是一派心定氣閒,淡淡開口。
“壓著我也沒有用。”
“除了你們的那個尊上可能是清醒的之外,你其他的那些同伴現在都已經沒有反擊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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