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發現了一個黑影,那麼有可能對方隻是一個人,但也有可能是一群有組織有紀律的人,後者無疑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威脅。
一想到自己的後背上還背著林翾,重光的一顆心就像在被捏揉攥緊,牽扯得指尖都開始微微顫抖。
他本人實力強悍,沒什麼可畏懼的,若說有什麼軟肋與憂慮,恐怕就隻是林翾一人。
這種實打實的牽掛縈繞不散,以至於每每出現一個疑似敵人的身影,他就忍不住往林翾的身上去想,總覺得林翾才是真正被敵人垂涎的那一個。
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
林翾卻恰在此時悠悠轉醒,徹底睜開雙眼,很快便適應光線,定睛瞧見四麵八方的人竟然都呈現出一種劍拔弩張的氣勢,心跳不禁漏掉了一拍。
“……怎麼了?”
他低聲輕問重光,聲音因剛剛蘇醒而顯得略有幾分沙啞,帶著茫然與困惑。
他們不是已經回到重光的領地之內了嗎?
怎麼就在他才剛剛睡下又蘇醒的短暫空檔內,重光竟然就又在帶著他開始了新一輪的遊蕩?
“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
他忍不住心中生疑,無意識地抬手撚了撚重光的頭發,揉搓那發梢,將它們絞成一股,捏在指腹間。
重光隻覺得頭上一陣麻癢,渾身像是過了電一般,狠狠打了個哆嗦。
哪怕是麵對著最強悍的敵人,他都不曾顯露出如此弱勢的模樣,但是對於林翾這無心的細小動作,他根本沒有招架的能力。
拿林翾沒有絲毫辦法,他隻能強自定下心神,聲音儘可能地穩住,淡淡開口解釋。
“我們捉住了一個俘虜,現在要他帶我們前往他們的組織所在地。”
對於這一點,他沒有試圖隱瞞林翾。
聞言林翾不由得皺了皺眉,盯了重光的後腦勺一眼,又側過頭去看對方的側臉,捕捉重光的眼神。
“你要直接去對方的領地之內?”
這簡直無異於當年他們以身涉險,進入極意穀之中。
而當年的後果無疑是慘烈的。
他們實力不足,單方麵被人追殺,一路慌不擇路地逃跑,以至於意外分彆,一彆便是十年之久。
林翾永遠記得這個深刻的教訓,因而眼神嚴肅,目光凝重,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
“你確定我們要直接去對方的領地內?”
如此一頭紮入敵人的大本營,恐怕是進去容易出來難。
他固然相信如今的重光已經足夠強大,但他也並不小瞧敵人的組織。
畢竟這是一個已經超出了他認知範圍的組織。
書中明明都沒有直接提到過黑衣人組織的存在,可它卻又實實在在地給他們找了這麼多麻煩。
林翾甚至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或許並非唯一的一個穿越者。
否則他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合情合理的緣由,能夠解釋這已經發生的一切。
一旦萌生出這種想法,他就更加感到心驚與警惕,絕不願意縱容重光重蹈覆轍,又犯和當年一樣的魯莽錯誤,一頭撞進敵人張開的網中。
重光自然能感受到林翾的視線,微微側目,與之對視一眼,給了林翾一個安撫的眼神。
“我不會帶著他們立刻闖進去,我們會觀察一段時間,順便等一等我們還沒到的那些人手。”
他從不狂妄自大,當年是因為年紀尚小,終歸不算特彆理智,又因為儲物靈器被奪,無路可走,隻好拚命一搏,卻害了林翾。
吃了這十年相思懊悔的苦頭,他如今哪怕已經實力足夠強悍,也再不會做出那樣魯莽的蠢事來。
聽了重光的打算,林翾的神色才緩和下來,微微點了點頭,想要開口再問問為什麼人群聚集得這般密集,且各個都是蓄勢待發的緊繃模樣。
這個問題終歸沒能問出口。
因為事實已經完美地告訴了他答案——
一群黑衣人竟然不知從何處猛然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人群中撕出一道缺口,朝著重光與林翾所在的方向迅速靠近。
而重光的手下則反應得很快,立即緊緊聚集一起,實力互相促進,防禦能力近乎飆升,除了最開始吃了一點虧之外,再沒有被對方破開一點距離。
一片混亂之中,林翾緊緊摟著重光的後背,心頭難免緊張。
恍惚之間,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竟然在某個偏僻無人的角落裡發現了正在偷看這邊的蕭千愁,甚至還與對方對上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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