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的語氣雖依然有些恨恨不平,但言語間條理已經清晰,顯然是恢複了冷靜。
這讓林翾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與理智的重光對話,壓力會比麵對一個倔勁上來的重光小上許多。而認真聽重光說話,有些羞愧與後怕便湧上了心頭。
“如果陰差陽錯之間我沒有派人找到你,你就會被其他人買走,我就算再想救你,可能也晚了。”
“我隻不過是對你動手動腳而已,若是換了個性子猴急的,你絕不會這麼輕鬆地應付這麼久。”
林翾垂眸,抿了抿唇,了解到了對方想要表達什麼意思。
重光隻不過是被憤怒驅使著,有些難以控製自己,才沒忍住地對他動了手,本來並沒打算把他怎麼樣。
相較而言,那些在拍賣時激烈競價的外人,才是真的意圖不軌。
出售在交易市場上的奴隸,命運都不會好到哪裡去。就算他價格相對高昂,叫人舍不得迅速弄壞,也不可能買回去就被人供起來。
奴隸就是奴隸,被使用的方法不會有任何區彆,價格的高低決定的也隻是使用期限罷了。
如果重光的人晚了一步,很有可能他就不會這樣順利地回到重光身邊,而是被陌生人買回去,後果不會隻是打了幾下,摸一摸親一親而已。
沉默半晌,林翾彆開了頭,有點不敢直視重光的眼神。
這一下,他又有些摸不清楚重光究竟是什麼想法。
是因為對他抱有欲望才會親他,還是單純地以身示範,想要給他一個切實的教訓?
無論是哪一種,似乎都有些奇怪,不能完全說得通。
他輕咳了一聲,道了句抱歉,而後又淡淡補充了一句,“是我誤會了。”
不管重光究竟是哪一種想法,他都會當做是後一種來處理。
然而下一秒,一個比剛才溫柔得多的親吻卻落在了他的唇上,一觸即離,十分克製,不多做半秒停留。
一切發生的都很迅速。
林翾卻足足愣了許久,才堪堪回過神來,聽到重光的聲音。
“你沒誤會。”
那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似乎在極力壓抑自己。
“我可以再等,你也可以再想,但結果必須是我要的結果。”
聞言他心頭便是一顫,心道最不妙的情況似乎發生了。
這兩句話看似沒什麼,但他心知肚明重光的意思分明是在向他攤牌。
一旦將感情的事情擺到明麵上來說,他就沒辦法裝作不知,更無法按照原本的打算進行,與重光保持一個不親不遠的距離。
他不想帶著重光一起撞南牆。可是如今其他的路已經被重光手動抹除,隻有那一條死路可走。
怔愣間,他的手腕被重光捏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扇上了對方的臉,發出了清脆的一聲響。
手心有點發麻,足以顯現出力度之大。
他頓時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中充滿了驚疑與費解,半撐起身體,盯著重光因挨打而泛紅的半邊臉頰,不知道這是何意。
“你做什麼?”
他的語氣嚴肅,心頭的怒意與心痛就像是從前見到班級裡的兩個小孩子扭打在一起,傷害到了對方時一樣。
他最不能理解的行為就是無緣無故地自虐,就像重光這樣,竟然自己討打。
“你剛剛想打我不是嗎?”
重光的語氣輕描淡寫,仿佛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給你打一下,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這件事情我們揭過。”
說著說著,他又頓了一下,瞟了一眼臉色依然不虞的林翾,語氣多了幾分試探的意味。
“你要是還不高興,再打我幾下也是可以的。”
他說得一本正經,根本不像是在開玩笑。
林翾想不到重光竟然會選擇用這種幼稚方式來解決問題,眉頭不由得緊緊擰起。
連讀小學的孩子都不會輕易選擇這種辦法來一筆勾銷。
一種無奈又生氣的感覺頓時充斥了他的內心,讓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他盯著重光那認真的眼神,抬手揚了一下,作勢要甩下去,發現對方真的動也不動,更不要提躲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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