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幾乎不需要它再思考,也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鸞鳥在十年前那次涅槃之後沒有成功塑造出屬於自己的肉體,而是以契約的形式依存在了那個藥體身上。
這樣的答案頓時讓它感到一種劇烈的痛苦。
十年之前算是它逼得那藥體帶著鸞鳥一同墜崖,以至於如今鸞鳥連屬於自己的身體都不能擁有。
自責與沉思良久,它終是按捺不住,趁著那藥體身邊沒有這個強大的修魔者守著,試圖再一次潛入。
它打的是把林翾擄走的心思,隻可惜運氣不佳,還沒來得及動手,重光便已經趕了回來,甚至還派了大量的手下前來追它。
如今既然已經造就了這樣的局麵,它索性直接向重光言明自己的要求。
它隻想見那個藥體一麵。
聽聞它如此開口,重光的眸光頓時冷淡了下來,周身溫度直降,死死地盯著麵前的龐然大物。
敢當著他的麵打林翾的主意,於他而言無異於最高級彆的挑釁。
怒氣翻湧之下,玄力幾乎要暴動起來,震顫著他手裡的武器都在發出一陣陣嗡鳴。
他像是下一秒就要與對方動起手來,可卻又被強自按捺下去,緩緩平息冷靜,壓著聲音開口。
“你想見他,可以。”
“但你隻能跟我們一起去我的領地,讓我暫封你的修為。”
他絕不可能放林翾單獨和這樣危險的家夥相處。
四周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安靜。
重光提過了要求便不發一言,手下們自然也隨之一同不言不語,徒留那巨蛇眼底閃過一抹怒色,蛇信微吐,獠牙露出一個尖銳的尖部,而後又隱了下去。
這要求實在是有些過分,任何一個修者或是靈獸除非徹底戰敗,否則絕不會接受自己的修為被人封住。
這種力量驟然被剝奪的感覺往往令修者感到自己是前所未有的脆弱,很容易便會命喪黃泉。
巨蛇沉默半晌,渾身氣勢忽然驚人暴漲,玄力猛地向四周衝擊,甚至逼得幾個修為不濟的修者腳步一陣虛浮踉蹌。
覺察到巨蛇暴動,重光的目光便是微微一凝,下一秒也放出了自身玄力,凶悍地與對方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爆鳴,空氣似乎都被擠壓出了扭曲的痕跡。
兩大強者交手,對於弱小者的傷害與衝擊是近乎於毀滅性的。
幸好能夠站在這裡的修者,就算再弱,也是這世間修者中偏上層的存在,不至於當場殞命。
但也有不少修者呼吸間都帶了些血沫,空氣中一瞬間都彌漫著一陣若有若無的腥鹹氣味。
那巨蛇便是趁著這一空檔,不經半分猶豫,尾間猛甩,掀起一陣凜冽而霸道的力量,伴隨著一陣破風聲,令人眼前的光線似乎都暗了幾分。
既然它與這群人類達不成共識,便隻有動手分出個勝負來決定話語權。而在實力相當的條件之下,搶得先機無疑便是最重要的因素 。
重光一雙眼睛眨也未眨,黑色的瞳孔之中是一派鎮定自若,像是已經料到了如今的事態發展一般。
他沒有立即動手應付對方的攻擊,也沒有躲避,甚至將手中的武器收回了儲物靈器之中,而後意念一動——
一捆束索猛地憑空生出,與巨蛇的身軀攪纏在一處,硬質鱗片與韌性鎖鏈刮擦磨蹭,聲音刺耳無比。
這繩索看上去並不如何起眼,可卻實打實地成功限製了巨蛇的行動能力,甚至無懼其周身攻擊性極強的玄力與硬鱗,緊緊束縛了它。
一切發生得都太過□□速。
那巨蛇隻反射性地掙了一下,而後便消停下來,金色的眸子中具是驚疑與不可置信。
“……你是修魔者的王族?”
重光聞言臉色也是難得地變了變,有點難看。
他倒是沒想到這條巨蛇竟然連這束靈索都認識。
既然知曉束靈索,那也就意味著這巨蛇很有可能也知道破解束靈索的方式。
這巨蛇究竟是什麼來頭?對他們修魔者如此了解,似乎頗有淵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