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數次呼吸之間, 場麵就已經混亂得叫她難以分辨出己方與地方。身邊的男人也不知何時已經不知所蹤,消失在了她的視線可及之處。
下一秒, 她也被迫卷入了這場淩亂而毫無美感的鬥爭之中,再也空餘不出精力去尋找重光的身影。
反倒是率先一步融入混亂之中的重光身手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所過之處一片邪修的身影悲鳴倒地。
重光的目光始終是凜冽的, 雙手卻不沾鮮血。儘管他一向並不怎麼在乎形象,習慣了直接而暴力的動手,可這一次他卻並不願意把自己搞得一團糟。
他隻想快些解決眼前的問題,而後達成自己的目的, 從虞鸞那得到想要的東西, 便回到林翾身邊。
沾了血的手沒辦法觸摸林翾的臉, 愛撫不到對方柔軟而溫暖的皮膚。所以他希望自己乾淨整潔,能多幾分不被拒絕的可能。
直到用玄力捏緊了最後一個邪修的脖頸, 重光的神色也依然是淡淡的,眉眼間並不鋒銳, 卻分明給人一種來自上位者的強大與不容拒絕。
“把你知道的東西都說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 重重地擊打在俘虜的心臟上。
麵對著自己曾經效忠過的尊上,曾為修魔者的邪修雙膝一軟,跪坐在地, 目光不敢與重光對上。
背叛是不可饒恕的罪名。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到原諒,無論如何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當然, 他不同的選擇也並不是都能得到相同的結果。倘若他從實招來, 或許可以死個痛快, 若是保持閉口緘默不言,可能還要受更多的折磨。
遍地屍體,同伴都已死去,他已經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
而組織還藏於暗處,並不會因為這一次行動的失敗而損失過多。畢竟他們隻不過是組織拋出來對於重光的一次試探罷了。
組織同樣也不會分出精力來營救他這樣一個任務失敗的信徒。
俘虜的臉色漸漸灰敗下去,內心有強烈的兩股力量在打架較勁。
他剛剛墮為邪修不久,心念還未完全被轉變,不夠堅定。在重光的壓迫之下,一時間自然而然地便產生了猶疑。
重光倒也不急不躁,隻是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對方,周身縈繞著一種渾然天成的氣勢,完完全全地將俘虜掌控於手心。
沉默良久,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跪在地上的邪修閉了閉眼,開了口。
“組織……”
所有人都在凝神細聽他說話,迫切地想要知道在這大喜之日鬨出如此動靜的領導者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重光也並不例外,眸光深邃,閃過一抹沉思。
可也就在邪修吐出兩個字的瞬間,兩道破風聲伴隨著延長的尾音襲來,呼嘯刺耳,目標明確,正是重光與跪坐在地上的邪修。
事情隻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令人牙酸的碰撞擠壓聲撕扯著空氣,折磨所有人的耳膜,牽扯一顆顆躍動不休的心臟。
重光幾乎是憑借著野獸般強悍而直接的本能,竟然擋下了這兩道強悍程度足以致命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