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春和在樓下等了好一會,依舊不見寧準的人影。
日頭正烈,旁邊又沒有樹蔭幫忙遮一下,她就這麼站著太陽底下暴曬著。
這兒是彆墅區,安保也比其他小區要嚴,寧春和說淨好話還是進不去。
她坐在行李箱上,抬手看了眼時間,估摸著她哥也快下班了。
寧春和她爸媽去旅遊了,家裡隻有她一個人,怕她會在家餓死,臨上飛機前,他們讓她去找她哥。
那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六十天不著家的寧準。
寧春和覺得和他一起住,比她自己住還不靠譜。
估計餓死的更快。
這片是彆墅區,房價貴的嚇人,來往的車輛也都是豪車。
寧春和把行李箱往一旁拖,生怕剮蹭到彆人,到時候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
黑色的卡宴從她身旁開過去,停在門口,升降杆抬起,那輛卡宴卻沒有開進去。
車窗緩緩降下。
聽到聲音,寧春和抬眸,駕駛座上的男人單手把著方向盤,頭略微偏向窗外,側臉線條淩厲而性感。
瞳色深邃,清冷的氣質,一如既往。
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碰到他,寧春和握著拉杆的手突然握緊。
“寧準的妹妹?”
微啞的嗓音,像被砂紙打磨過一般,為這燥鬱的午後徒增一抹涼意。
寧春和在那一刻想了很多,自己今天穿的褲子搭不搭這件上衣,頭發有沒有卷好,妝花了嗎。
她微抿了唇,樣子有些局促:“我哥他今天有點事,回來的晚,所以我就……”她停在那裡,沒有繼續往下說。
男人點了點頭,收回視線:“上車吧,我帶你進去。”
一句話也不肯多問。
似乎並不想知道她到底等了多久。
寧春和喪氣的垂下肩膀。
行李箱有點重,她打開後備箱準備放上去,提了好幾次都沒提動。
南城的天是悶熱,她的後背都被汗浸濕透了,再加上這會一著急,更是燥熱無比。
不能讓江訴看見自己這種糗樣,得趕緊搬上去才行。
想到這裡,她咬緊牙關,提著箱子往上放。
片刻後,手上一輕。
淡淡的木質香。
她抬眸,江訴把箱子放進後備箱:“你先上車。”
“可是……”寧春和欲言又止,看了眼剩下的行李。
“沒事。”他說,“上車。”
語調一如既往,平淡不見起伏,可帶著不容置喙的強硬。
寧春和隻能點頭:“喔。”
然後不聲不響的上了車。
她小心翼翼的趴在椅背上,看著車外,江訴正替她把東西搬到後備箱裡。
於她來說,重如千斤般的東西,在他眼中輕鬆到眉頭都沒皺一下。
襯衣袖口往上卷了一截,露出白皙精瘦的手腕,寬厚的肩膀,還有看上去就很溫暖的懷抱。
寧春和捂著臉,沒忍住,花癡的笑道,真想直接埋進他的胸口,讓他抱著自己。
好在她收放自如,在江訴拉開車門上車前,她就恢複了原狀。
他把車開進去,停好後熄火。
寧春和忙解開安全帶:“謝謝……六叔。”
她在稱呼上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喊出了口。
他是顧季也的六叔,顧季也又是寧春和的發小,雖然兩人也才相差五歲,可從小到大,寧春和都和顧季也一樣,喊他六叔。
原先沒覺得異樣,自從她進入青春期後,對江訴生起了彆樣的感情,這個稱呼就顯得異常礙眼。
聽到這個稱呼,解安全帶的手停了片刻,江訴神色平靜:“沒事。”
寧春和把後備箱打開,看了眼裡麵的行李,太多了,而且又重,如果讓江訴搬的話,會不會累到他啊。
想到這裡,寧春和既心疼又愧疚:“要不我等會再回去?”
江訴微抬眉骨,看著她。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寧春和急忙解釋:“我是說行李太多了,待會等我哥哥回來了比較方便一點。”
江訴點頭:“恩。”
寧春和跟在江訴身後,一路上都盯著他的背影。
果然帥的人連後腦勺都比彆人帥,也不知道他的腿是不是都超過自己腰了啊,真想和他比一下。
既然要比身高,肯定得站在一起,站在一起的話,那不小心抱一下應該也不過分吧。
都是成年人了,抱過以後,肯定得繼續做點什麼吧。
譬如……
滴的一聲,門開了。
寧春和的思緒被拉回來。
江訴打開櫃子拿了一雙新的拖鞋放在她麵前:“我是獨居,所以家裡沒有女人穿的拖鞋。”
寧春和急忙點頭:“我理解的。”
同時心裡還有些許的竊喜,獨居的話,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女朋友。
她脫了小白鞋,換上拖鞋。
不得不說,男人和女人的區彆真的還挺大的,穿上江訴的拖鞋後,寧春和覺得走路都變的費勁了。
江訴家的裝修風格挺現代風的,幾何圖形的吊燈,深灰色的地毯,客廳一整麵的酒櫃,各種紅酒,寧春和之前聽寧準講過,江訴家還有個酒莊。
寧春和盯著旁邊的大理石吧台看了好一會,真想把臉貼上去,好好涼快一下。
江訴打開冰箱,從裡麵拿出一盒牛奶,放在寧春和麵前。
正好是飯點,江訴問她:“想吃什麼?”
四舍五入他們也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寧春和按耐住心裡迫切希望趕緊發生點什麼的心情,急忙拿出手機:“我來點吧。”
看到她手機界麵的外賣app,江訴默默回到廚房,把火關了。
付款以後,寧春和頗為自豪的和江訴講:“我在吃東西這方麵還是很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