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沒什麼事,寧春和也鬆了一口氣:“沒事啊,習慣了就不難受了。”
顧季也陡然變了聲線,不滿的說:“是不是朋友,這麼落井下石。”
寧春和連連點頭:“是是是,您現在在哪,我去接您。”
顧季也酒品不太好,喝多了就到處發酒瘋,和寧春和不相上下。
估計現在也沒辦法自己回家。
顧季也舌頭打結的拒絕:“不用你接,我開了車來的。”
開了車?
寧春和還是讓他把定位發過來了,是附近一個公園。
她才剛過去,顧季也就衝她招手:“狗和,過來,我帶你兜風。”
寧春和看著麵前的景象,眉頭皺的很深。
顧季也把人家小孩子的兒童自行車給搶過來了,他一米八幾的個子將輪胎壓的都有點變形。
旁邊那個小男孩癟著嘴站著,也不敢出聲,就默默忍著眼淚。
實在不是人。
寧春和過去把他拉起來:“求求你做個人吧。”
然後她把車推給去還給那個小男孩“對不起啊小弟弟,那個哥哥喝醉了。”
小男孩看見車回來了,一抹眼淚:“沒事的。”
然後騎著自行車飛速逃跑。
顧季也想要衝上去:“他怎麼把我的車開走了。”
寧春和拉著他:“你彆是把腦子給喝壞了吧。”
顧季也看著她,死命忍著眼淚:“她果然不喜歡我,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還每天和我說早安晚安,為什麼還讓我給她蹲點搶票,還讓我借錢給她,還讓我給她帶小孩。”
寧春和歎了口氣,備胎做成他這樣的,真是儘職儘責。
“行了行了,彆哭了。”
她扶著顧季也出去攔車,送他回家。
本來是想著隨便帶他去附近開個房的,畢竟他喝成這樣,要是被他爺爺看見了,估計能把他頭給砍了。
不過想了想,他這個樣子,也隻有被鎖家裡才能安分一點了。
寧春和攔了輛出租車,把他帶回家。
顧季也小的時候挺聽話的,不過那會不良少年這個人設比較受歡迎,正好他又到了中二期,所以他整天纏著寧春和,說要跟著她混。
小弟這種東西,永遠不嫌多,更何況他還有一個那麼帥的叔叔。
大概是高中剛開學的時候,學校組織的第一場家長會,那次是寧春和第一次看到江訴。
他穿著簡單的白T,那時的他應該還在讀大學,周身的鋒芒還很明顯。
沒有如今這般清冷和淡漠。
人群中,他的身高格外顯眼,寧春和盯著他的腿看了好久,往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突然害羞起來了。
在旁邊的女生小聲驚呼顧季也的叔叔好帥的時候,她始終不敢去看他的臉。
還是後來,她接到館陶的電話,翻牆出去找她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和剛出校門的江訴遇見。
他站在那裡,手裡拿了瓶水,已經喝了一半。
裡麵的水晃動時,被陽光映照出細微的光亮。
寧春和站在那裡,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窘迫。
她現在的樣子,一定狼狽的很,身上還有落葉和塵土,頭發說不定也被風吹亂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視線落在她的手背上,片刻後,他拿出一張創口貼,走過來遞給她。
寧春和疑惑的接過。
“流血了。”
他低聲說。
那一刻,寧春和突然覺得自己心跳的很快。
那張創口貼她一直沒用,現在還在她家抽屜裡放著。
思緒被顧季也的嘔吐聲一下拉回現實,她嫌棄的捂住鼻子:“好臭。”
剛準備問司機有沒有紙巾,司機非常有默契的把紙抽遞給她:“吐車上兩百。”
......
帶著顧季也下車以後,寧春和十分艱難的按響門鈴。
一分鐘後,肅冷的大鐵門從裡麵打開。
顧季也醉的連路都沒法走了,還是傭人拿了個輪椅出來,把他推進去的。
她身上也被吐臟了,味大又難聞,於是想進去洗個澡再走。
家裡沒女人,傭人把顧季也的衣服遞給她:“這個是全新的,少爺一次也沒穿過。”
寧春和點頭道過謝以後,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顧季也得T恤有點大,穿在她身上正好蓋住大腿。
她走出來拿吹風。
濕發用乾毛巾包著,她用剛才給她衣服的傭人:“小蓮,吹風在哪啊。”
小蓮疑惑:“裡麵沒有嗎?”
“我沒看到。”
“我去客廳給你拿一個。”
寧春和說:“沒事,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己去拿就行了。”
她走下樓梯,看到客廳裡的景象後,停在那裡。
客廳裡此時多出了兩個人,一個是顧季也得爺爺,那個看起來很嚴肅得老人家。
另外一個,她再熟悉不過了。
那個她幾乎每晚都會夢到的男人。
顧老爺子坐在輪椅上,腿上放了塊黑色絨毯,聽到動靜,他抬頭看了一眼。
那張嚴肅的臉難得露出些許慈祥,不過也僅限於禮貌:“我聽劉媽說,今天是你送我家那逆孫回來的,真是幸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