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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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邁巴赫停在樓下,外麵是整夜亮著的路燈,透過車窗玻璃映照進來。
像是黑夜中的光,仍舊沒能避免被夜色給染黑。低暗的,勾勒出他側臉輪廓。
駕駛座旁的車窗開著,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中控台上,放著一盒剩不了多少的煙。
他煙癮不大,幾乎沒有。
隻不過今天心裡的燥意,好像抽多少根煙都壓不下去。
風吹過,帶起的裙擺,以及那半截小腿。
還有緊貼著坐在同一輛車上的二人。
那種畫麵仿佛還在眼前。
他狠狠地掐滅煙,扔進煙灰缸裡。
手機一直在響,他仿若未聞,直到餘光偶然看到,來電顯示寫著春和。
放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曲了曲,他坐起身,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
那邊的女聲有些支吾,喊他:“六叔。”
聲帶被煙熏的沙啞,他低應:“恩?”
寧春和沒什麼底氣的說:“您現在……有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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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訴過來的時候,寧春和正和顧季也一起接受教育批評,兩個人低著頭,一副懺悔的模樣。
寧春和都說讓他開慢點了,他就是不聽,說那兒是剛建的公路,除了地下比賽的沒彆人。
誰知道竟然還有發現商機,來這擺攤的。
等顧季也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狂捏刹車,好在隻是撞壞了一點東西,人沒碰到。
他下車和老板道歉,想賠點錢私了,結果對方不同意,報了警。
兩個人都不敢給家裡打電話,思前想後,隻有江訴一個人了。
寧春和原本不想和他說的。
畢竟進局子這種事,太丟人了。
寫著遵紀守法的雙開玻璃門被推開,江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的寧春和。
後者似乎是察覺到了,抬頭看了一眼,視線對上的那一刻,她很快就挪開的。
心虛的根本不敢看他。
反倒是顧季也,看到靠山來了,頓時有了底氣,仿佛剛才那個慫到聲都不敢吭的孫子不是他一樣。
他委屈巴巴的去拉江訴的衣角:“六叔~你可不可以彆告訴我爸媽還有我爺爺?”
似乎料準了江訴不會拒絕。
他這個六叔淡漠慣了,從來不會管彆人的事。
所以顧季也以為,他這次也不會管。
結果後者平靜開口:“來之前我已經給你爸打了電話。”
顧季也愣住。
交完贖金以後,顧季也明顯蔫了,寧春和小聲問他怎麼了。
他歎了口氣,感慨:“天要亡我。”
直到他家裡的電話打過來,讓他回去。顧季也走之前拜托寧春和:“要是我超過三天沒聯係你,記得去幫我收屍。”
寧春和非常有義氣的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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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顧季也離開後,寧春和將視線移回來。
這裡是南城附近的一個小鎮,旁邊的廣場有人在跳舞,音響聲音有點吵。
腳踝一陣刺痛,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剛才車禍發生的時候,她的腳踝也擦傷了。
疼的輕嘶一聲。
江訴聽到聲音,垂眸看著她。
寧春和疼的不行,隨便找了椅子坐下了。
江訴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藥膏。
他說:“腳伸出來。”
寧春和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腳伸了出去。
白色的短襪,上麵傷口的血液已經凝固了,糊在那裡。
江訴看了一眼,站起身:“等我一會。”
他買了水和酒精回來,清洗乾淨後消毒,然後才開始上藥。
單手握著她的腳腕,掌心的溫度,相比較起來似乎有點涼。
一定是從南城過來這裡,被風吹的。
寧春和有些心疼的將腳腕往他掌心貼了貼,想替他暖下手。
江訴動作微頓,抬頭看著她。